天隱閣練功房內室。
扼魂鐧被橫放於地面上,冒著幽幽的黑氣。
藍城奕盤坐在地,正凝神施法,用真氣試探扼魂鐧的煞氣。扼魂鐧似乎故意與他作對,將他的真氣牢牢抵在外面。藍城奕一向是個不服輸的人,心想這鐧居然如此抵抗,於是加了幾成功力,猛力打向扼魂鐧。誰知扼魂鐧將他發出的真氣全部吸收,他頓時覺得真氣一空,正覺得奇怪,扼魂鐧突然把吸收的真氣並夾帶著兇猛的煞氣,猛地向四周振出。他連忙收真氣護體,但是也被振的大咳一聲,吐出血來。
正在門外的柔夷聽見藍城奕的動靜,連忙去門口問道:“師父,你沒事吧?師父?”
叫了幾聲門無人應,柔夷內心焦急,便道:“師父,我進來啦!”
柔夷推門而入,看到藍城奕正凝神守氣,嘴角和地上都有血,扼魂鐧的幽光範圍更大了。
“別過來。”藍城奕連忙阻止欲走上前的柔夷。
這是柔夷第一次看到師父元氣大傷的樣子,她不敢大聲說話,內心不由地緊張起來。
此時正在丹藥房配草藥的鏡秋聽到了一點什麼聲音,突然停下動作,問道:“你們聽見什麼了嗎?”
風芷凌和泊煙都靜下來來聽。
鏡秋道:“好像是柔夷師姐叫師父的聲音。”
泊煙道:“柔夷師姐從來不會那麼慌亂的喊師父。”
風芷凌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三個人放下手中的活計,循著剛才的聲音快步往練功房走去。練功房在另外一個四合院裡,與藥房所在的四合院並連著,之間有一個八卦石為機關門阻隔。泊煙迅速拂過門閂上八卦圖的幾個卦位,進了練功房的院子,三人一齊走到練功房。
柔夷看到三個人匆忙跑過來,忙示意他們停下來別動。
風芷凌向內室看去,只見藍城奕正在閉眼調息,地上放著那把刺過她的扼魂鐧。
風芷凌心中頓時一股寒意升起,瀾音師姐被鐧刺死的畫面、太乙門中死於扼魂鐧下的眾人、自己瘋狂中殺死那麼多人的畫面,一瞬間全部湧進心頭,她怔怔地向後退了兩步。
泊煙慢慢靠近內室,輕聲問道:“師姐,師父怎麼了?”
鏡秋有點擔憂地問:“師父好像受傷了?是誰打傷了師父?”
柔夷搖了搖頭,臉色不大好看。
過了一會,藍城奕慢慢掙開雙眼,嘆道:“這把鐧……竟能吸收我的真氣。”
柔夷奇道:“竟然能吸收師父的真氣嗎?那不是跟活物一般?怎麼會這樣?”
這時扼魂鐧的周身的幽光慢慢收斂,回覆到原來的樣子。
藍城奕搖搖頭,沉聲道:“扼魂鐧,已經徹底魔化了。”
柔夷見煞氣收斂,慢慢走近藍城奕身邊,問道:“師父現在覺得如何?”
藍城奕擦擦嘴角的血,他很少受傷,如此狼狽的一面被幾位弟子看到,覺得顏面有點受損,便掩飾的輕鬆笑道:“放心,我沒事,靜心調養半日即可無恙。泊煙,鏡秋,別害怕,當今世上,還沒有幾個人能單憑一己之力就打傷你們師父的。”
泊煙和鏡秋也走到內室,鏡秋聽師父說沒事,抹了抹額頭,也笑道:“師父修為極高,自然不會被人打傷,我剛才就是、就是看到師父吐血,有點嚇到了,胡說的。”
“好了,看也看了,我沒事,你們都先出去吧。”瀾淵對他們揮揮手,又向外室喊了一聲:“瀾汐,你過來。”
柔夷雖然還是放心不下,但也只能遵師命和泊煙、鏡秋離開。
風芷凌怔怔的走近內室,藍城奕道:“把門關上。過來,坐這兒。”
風芷凌在藍城奕旁邊盤坐,目光似乎刻意避開那把扼魂鐧,側身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藍城奕不動聲色地調順了一下內息,道:“當日,我親眼看到你把扼魂鐧從自己身上振開,而且也沒有留下任何傷口。你可知原因?”
風芷凌愣了愣,淡淡地回道:“大概是有魔丹護體吧。那日,我被魔丹控制心神時,好像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告訴我,魔丹可以護我不死。我現在想想,那大概是凌瓏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藍城奕思索片刻,道:“也許是。所以,我想試試看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
風芷凌眉頭一抬:“怎麼試?”
藍城奕指指風芷凌:“你來試。”
“我怎麼試?”難道,要用這扼魂鐧再刺穿我一下?
藍城奕沒有說話,只是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你說呢”的表情。
風芷凌見他不說話,看了他片刻,深吸一口氣,有一絲失落地道:“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你想什麼時候拿去用都可以。只不過你試這個,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