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凌夾著魚肉的手在途中轉了道,放在了自己碗碟裡。
睨一眼從頭到尾都細嚼慢嚥的人,嘟囔著表示,“瘦得就只剩那點兒肉了,還不多吃兩口。”
聞言沈華柔並沒有在意,但注意到他的視線時卻忍不住瞪人,更氣惱得紅了臉。
真真是吃都堵不住嘴,粗鄙。
被媳婦兒瞪了的賀元凌此時心情好得很,他又沒胡說,都是實話。
立在邊上伺候的陽春儘量將自己當擺設,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沈華柔有晚飯後消食的習慣,就怕晚上積食。
剛成親的時候賀元凌還會陪著她在院子裡走兩圈,有時候不願動彈就坐著看她走,後來兩人鬧了不愉快他便不配了,甚至有時候很晚才回來。
今天因為那塊魚肉賀元凌心情好,自然是陪著慢走消食,即便期間兩人都不說話,也擋不住賀元凌暗自琢磨。
到了該歇的時候,賀元凌跟著回來正房,沈華柔也不攆他,就當是早上那事沒發生過。
因為回來後就洗漱過了,賀元凌只簡單的漱過口就先上了床。
也不睡,慵懶的靠在床頭看他媳婦兒坐在梳妝檯前忙碌。
成親之前母親趕著他去被人相看,他心頭實在不服氣,等見到人後他立馬覺得來得好。
雖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但他賀三爺眼珠子多尖,只一眼就能看出他媳婦兒的美。
那日風和日麗,陽光照在他媳婦兒那張俏臉上,他媳婦兒白得晃眼。
洞房的時候他再細細的看,果真是白。
官家閨閣裡嬌養出來的嬌小姐是不同,按照他娘說的,要不是祖父跟賀家祖父有同窗情誼,他可入不了賀家挑女婿的門檻。
別的不說,還是要感謝祖父。
雖他賀家也不算太差,有些家產,勉勉強強算得上耕讀傳家,他賀三爺也生得風流倜儻要本事有本事要模樣有模樣,但可不是隨便哪家小姐都能有他媳婦兒這般嬌美可人。
身後的視線實在太灼熱,想不在意都難,沈華柔被那道視線看得更不自在。
該收拾的都收拾了,再磨蹭不下去,只得起身往拔步床裡走。
賀元凌屈著腿給她讓出位置來好讓她進到床裡面去,沈華柔背對著人脫外衣,並沒有看到賀元凌三兩下放下幔帳。
緊接著,一具火熱的身軀便貼了上來。
這個熟悉的寬厚的胸膛,久違了。
陽春和玉蘭兩個丫頭守在門外等著主子傳喚,擔憂了兩天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夫人愛乾淨,這節氣雖說是入了秋,但還是有些燥。
果然,三爺輕聲傳她們送水進去。
與往常一樣,送了水就得三爺讓她們回去歇息的話。
隔著幔帳看不大清拔步床裡的情形,只模糊看到高大的人影走動,幾次水聲後高大的人影走到床邊坐下。
若有似無的嚶嚀,略微帶著沙啞的哄人低語。
賀元凌是能主動伺候誰的?
活了十八年,除了主動為爹孃奉茶,哄母親的時候捏拿捶肩,再讓他心甘情願主動伺候的人也就只當下窩在他懷裡委屈著噘嘴皺眉哼哼的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