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後世中學分流已經引起廣泛熱議了,蔡遠裴直接要在小學就分流,雖然有時代的限制,但在程諾看來也未免太過激進和功利。
不過程諾也沒著急出言反駁,畢竟協會還未籌辦,他們三人又都不是主事人,即便辯論贏了,意義也不大,還不如等到了滬市當著眾多名流的面,再康慨陳昂。
不過來這裡的正事畢竟是北平春季運動會,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在觀看了幾場重要的比賽後眾人這才分開。
等回到家,梁任公發現自家的長子滿臉笑意,在紙上不知道畫些什麼,悄悄走過去一看,正是北平大學正在流行的體操。
不過樑任公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以為兒子在偷看什麼「武學寶典」,臉上少許搵怒。
「思誠,你的功課可曾完成,我記得清華學校的課業還是比較重的,莫要將時間花費在這等無用之書上。」
梁思誠勐地一驚,想把筆記抽回來,但轉眼明白已經被發現了,這麼做只不過是無用功,甚至可能火上澆油,囁嚅道:「回父親,這不是三俠五義中的那些東西,是程教授發明的新式體操,聽說操練起來比之太極拳,也不遑多讓。」
梁任公面色稍緩,他相信以程諾的為人不會做出一些無用的東西,便將筆記拿來,默默的觀看。
但越看越覺得其中暗藏玄機,奧妙無窮,便讓梁思誠在一旁演練,自己跟著學。
做了幾個迴圈後也覺得渾身舒爽,也忍不住感嘆:「在我看來,與八段錦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只是話音剛落,突然聯想到程諾的忠告,心裡對那話更加相信了幾分。
「莫非,我是真的不適合公堂之上,只是恩師啊恩師,你可千萬不要再讓當學生的我難做啊,否則在「政治」一途,我們可要真的反目成仇。」
......
畫面一轉,來到北平大學。
程諾在處理好春季運動會的尾事後,也決定動身前往南方。
一來,特斯拉他們還有一段時間就要過來,彼時將攜帶著大量的裝置,而此時南方的發展水平要更好一點,程諾可以去提前置辦一些東西。
二來,將來發展化工行業,需要實業派及各種協會的支援,這次前去可以考察一下,摸摸底,是敵是友心裡總歸要有點數。
三來,要去參加這個中華職業教育社,創始人黃岩培為了弘揚教育思想,發動了教育界、實業界、南北政界名流四十多號人,聲勢浩大。
比如張蹇、梁任公、蔡遠裴、蔣夢林、範原廉、陳家庚等等,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非各界頂級人士是得不到這份邀請書的。
不過這個年頭想出遠門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從北平出發到滬市,這
段橫跨半個祖國的距離,交通更是不便。
每個星期就只有一列火車,中間到了金陵浦口時還需要換輪渡進行擺渡過江,過了江再換乘另一列火車,既費時又費力,全程至少需要50個小時,要是碰見晚點,四五天才能到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即便這樣,程諾還是選擇陸路而不是海路,就是想著中間能夠觀察兩邊的民情。
大部分地區還可以,但有些地方確實流年不利。
遞給對座的中年男子一支菸,程諾問道:「先生,咱們是到鄂省地界了吧,怎麼這一片民居都倒塌了?」
「好煙。」中年男子笑笑接過煙,在鼻子上聞聞後不捨的抽,夾在耳朵上,嘆了口氣:「哎,年前還好好的,年後二月初一地龍翻身,房子塌了不少嘞,人能活著就不錯了。」
程諾又問:「那旁邊的省份也受災不少吧?」
中年男子苦笑道:「皖省情況也不咋地,傳聞霍山縣都發現了火山,你說說一個地龍一個火龍,真是苦了當地老百姓。」
「不過這兩兄弟也是夠倒黴的,今年春旱莊稼都毀了,馬上入夏,等江水一漲鄂省又得澇,到時候下游的皖省也跟著遭殃。呸呸呸,我這烏鴉嘴,說的那叫什麼話......」
兩人就這麼一問一答,時間也跟著消磨,對沿途各省也算有了初步瞭解。
等到了滬市,程諾驚奇的發現竟然有人接他,而且還不是滬市面粉工會的李天富等人,而是另外一名實業家。
赫赫有名的狀元實業家——張蹇。
「小友,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