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意總讓人覺得意味深長,無意之中好像透露出一股略帶危險的氣息。
葉凌宇目視著女子上了馬車,心中莫名地縈繞著一股不安。感覺心裡有點發毛,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這位姑娘,雖然我們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但確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如今有些走投無路了,還希望姑娘能幫襯我們一回。若是你實在不放心,大可讓你實力高深的手下與我們同坐一車。”葉凌宇說這話時,顯得不亢不卑。
女子從車內把車窗推開,探出腦袋。
“雖然你們這樣說,但還是口說無憑。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能載上你們,抱歉了。”她臉上略帶歉意,“若是你們想去塞安城的話,一路往前便能到了。”
雖然不能讓葉凌宇等人同行,但卻好心幫他們指出了方向。
見她如此,葉凌宇也不再多言。
車隊在男子一聲令下之後,便重新開始啟程,隆隆的車輪聲響徹四野,片刻後便消失在了遠方。
“什麼人呀,這是。”墨非皺著眉頭臭罵了一聲,“當我們是盜匪,我看你們全家都是盜匪。還有那個女的,明明自己當家做主,卻由得下人做決定,早晚有一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行了,彆嘴碎了,別人不願帶我們,他們也是有自己的考量,這種事沒必要強求。”葉凌宇寬慰道。
雖然被人誤解有些心情不悅,但還不至於為此而慪氣。
已經說到那種份上了,別人不願意帶他們,那也沒辦法。不過至少知道了塞安城的方向,也不算虧。
兩人稍微整頓了一下,又繼續開始趕路。
徒步在風沙中行進,時間過得飛快,當兩人再次停下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淡,周圍暗沉一片,只有風聲在耳畔迴盪。
兩人找了一塊裸露的巨大岩石,岩石高約三十丈,遠遠望去像是一座小山。
他們在岩石的半腰處開出了一個能容納兩人的洞,然後紛紛蜷縮在裡面。沙漠的夜晚,便是各種毒蟲毒獸出沒的時候,葉凌宇他們也不願意一直待在地面。
夜逐漸深了,在臨近半夜的時候,葉凌宇突然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
他本就沒有完全睡著,那動靜一響起,就立馬警覺了起來。
他轉手在墨非身上拍了兩下,把那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傢伙叫了起來。
“怎麼了?天還沒亮……”墨非剛開口,就被葉凌宇捂住了嘴。
葉凌宇在昏暗中指了指岩石的下方,示意有情況。墨非微微點頭,順著葉凌宇指的方向探頭望去,便看見一個人影在岩石下鬼鬼祟祟地徘徊。
那人手上拿著一枚夜明珠,夜明珠上的光暈照亮他的臉龐,此人正是早上那個名叫莊生的男子。
“他怎麼來了?”墨非把聲音壓到最低,悄聲問道,有風聲掩蓋,他也不怕聲音會被男子聽到,“他該不會是來找咱們的吧。”
早上雖然有過一面之緣,但是也沒結什麼仇怨才是。
“看起來不像。”葉凌宇注視著莊生的一舉一動。
莊生動作鬼鬼祟祟,但不像是在找人的樣子。
只見他在岩石下晃悠了兩圈,然後掏出一隻玉笛,鼓足了靈力,用力一吹。
玉笛並沒有發出聲音,但葉凌宇敏銳地察覺到一股股的靈力從玉笛中擴散了出來。
等到靈力擴散之後,大概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周圍沙粒突然開始震動,接著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只見一連三四十道人影出現在岩石下方。
“老葉,我們被包圍了。”墨非一見這架勢,腦袋往後一縮,捏著嗓子叫道,“他們該不會看老子一臉富貴相,想抓老子去換贖金吧。”
“別出聲,這些人不是衝我們來的。”葉凌宇瞪了他一眼。
越是這種時候,墨大少爺的神經越是跳脫,而且跳脫路線向來詭異。葉凌宇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他怎麼會得出綁架他去換贖金這種結論的。
這些人圍聚在岩石下,明顯是有別的目的。葉凌宇略微感應,然後將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個人身上,這人是這群人中實力最為高深的一個,足有玄階三層的修為。那傢伙身披一件黑色斗篷,鷹鉤鼻,下巴又瘦又尖,兩眼如同鷹隼。
“這些傢伙難不成是盜匪。”墨非見到沒有危險,便又開始嘀咕。
之前他們也聽車隊那些人說過,這沙漠裡,總有一些盜賊土匪什麼的聯合起來,專門打一些過往車隊的主意。
“應該是早上那隊車隊被盯上了。”葉凌宇猜測道。
那隊車隊本就拉運貨物,行駛速度不算快,如今恐怕是停靠在附近不遠的地方。
至於那個名叫莊生的傢伙,毫無疑問是和這些盜匪有所勾結。
葉凌宇總算是明白,早上他為什麼打死不讓自己兩人上車,恐怕就是擔心會打擾到他的計劃。車隊中多一個人,就多一分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