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的察干鐵木爾和阿古達木絲毫不敢耽擱,一路狂奔,路上連口水都沒敢喝。深夜時分,抵達了突尼族部落。
汗王巴爾斯的臨時行營中火把通明,阿古達木與察干鐵木爾並肩匆匆走入,施禮已畢,直爽的阿古達木開口道:“汗王,聯軍中已然傳揚開了:說大汗你以德報怨,這次要為突尼族人復仇,攻打飛虹關和青州府!打就是了!將我二人招來此地,可是還有什麼需要當面交代的?”。
巴爾斯抬起頭來,微微一樂,抬手捋著自己那一撮金色的髭鬚笑道:“二位將軍一路奔波而來,馬不停蹄,想必都有些乏累了吧?”。
他扭頭吩咐道:“按本王提前安排,去拿幾罈好酒來,將備好的熟肉端上來,我們邊吃邊聊。”
熱氣騰騰的酒肉端了上來,巴爾斯揮手讓其他人退下,端起酒碗先同他二人幹了一碗酒,放下酒碗壓低聲音說道:“我若真想全力攻打飛虹關,拿下青州府,又何必命你二人深夜到此?”。
阿古達木和察干鐵木爾愣了愣,互相對視了一眼,又一同望向巴爾斯。
巴爾斯伸了個懶腰,繼續捻著金色的髭鬚說道:“我雖然迎娶了突尼族的其其格,讓她當了王妃,但並未徹底收服突尼族的人心。趁此機會,我軍佯攻飛虹關,旭日干若想參戰我會堅決阻止。我聯軍厲兵秣馬的真實目的,是武力征服與突尼族聯手對抗我們的那幾個小部落!”。
阿古達木低頭想了想,連連點頭道:“那就由我去領軍攻打飛虹關吧!”。
巴爾斯微笑著搖頭道:“我親自領三萬大軍前去,為的就是要造足了氣勢!動靜越大越好,但不會與守軍正面接觸,僅僅圍而不攻。”
察干鐵木爾翻了翻白多黑少的眼珠道:“如果能順手牽羊,奪下飛虹關,豈不是更好?”。
巴爾斯搖頭苦笑道:“談何容易,如今飛虹關剛剛易手,聽說改朝換代成了大楚,他們豈能坐視飛虹關得而復失?飛虹關早晚要被我軍拿下,但不是現在,我們必須先統一整個草原部落,才能不擔心與大楚正面樹敵!”。
巴爾斯又重新斟滿酒,端起酒碗望著他二人說道:“你們是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我才敢把聯軍主力交給你們!明早天一亮,我們分頭行動,你們要注意保密!”。
深夜,其其格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了寢帳。
沒過多久,一身酒氣的巴爾斯也走了進來。其其格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淚眼婆娑地撲倒在他的懷裡。
巴爾斯輕手輕腳地撫摸著她的肩頭,低語道:“你的母親和大嫂的情緒如何?我已調派了最好的郎中,為朝格蘇力德診治,你儘可放寬心。另外,明日一早,我會親率大軍,啟程攻打飛虹關,直取青州府,為突尼族部落,為蘇哈報仇雪恨!”。
其其格雙眼通紅,無限感激地仰望著巴爾斯,雙唇蠕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巴爾斯抬手輕輕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勸慰道:“你先暫時留在這裡,安撫你的親人。另外,如果旭日干要隨我出兵去復仇,你一定要幫我攔下他!明白嗎?”。
其其格使勁點了點頭,伸開雙臂,緊緊地摟住巴爾斯,將頭埋在他寬闊的胸前。
巴爾斯的嘴角浮起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次日一早,巴爾斯穿上了盔甲,鄭重與突尼族部落長老們道別。
手提大棍的旭日干果然追了過來,朝巴爾斯施禮道:“尊敬的汗王,我已召集了數千突尼族勇士,請帶上我們一起出徵吧!報仇雪恨,怎可少了我們突尼勇士的彎刀?”。
巴爾斯翻身跳下戰馬,來到旭日干的馬前,又回頭望望眾人說道:“自從娶了其其格做王妃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告訴她:她的族人就是我的族人,她的父兄就是我的父兄!今後,我們有的是機會並肩作戰,但這次你們有更重要的使命:留下來守護你們的家園,安撫親人滴血流淚的心靈!”。
他又轉身望著旭日干說道:“我知道你是突尼族最勇敢的勇士,如果我帶你走,你的親人原本就受到重創的心靈會日日不得安寧,我絕不能那麼做!”。
其其格此時也上前幾步勸道:“汗王說的沒錯!旭日干,你要多為我們的父母著想,不能只求自己一時痛快,絲毫不顧及家人的感受!別忘了,部落的首領現在還躺在那裡,昏迷不醒”。
旭日干重重嘆了口氣,扔掉了手中的大鐵棍,緩緩低下頭去。
不久之後,身在青州的冠西王翟龍彪和玄武將軍張佰仟收到了來自飛虹關的捷報,大意是說:草原蠻夷趁我軍立足未穩,大舉來攻。我軍將士同仇敵愾,奮勇殺敵。賊寇一觸即潰,落荒而逃,相信數年之內不敢再來犯我邊境!
翟龍彪拍案哈哈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他說道:“好好好!本王會親自上奏吾皇,為飛虹關兩員守將及弟兄們請功!老子原先聽傳聞,只說是草原武士如何兇蠻,卻不料是這副德行!待老子騰出手來,帶兵主動出擊,端了他的老窩,徹底剿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