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而行。
大半日之後來到了西楚宏城之外的一家客棧,便停了下來歇息片刻,也好叫馬兒吃吃草。
魏青山在客棧外邊獨自走了一圈,轉身就只看見瑾兒與駱長觀兩人坐在客棧裡邊一語不發地吃茶,面色微變,倒了一杯茶朝著馬車走去,敲了敲,“方姑娘,吃茶麼?”
馬車裡邊半響沒做聲,最後傳出一聲冷冷地哼聲,“不必了。”
魏青山又道:“既然如此那魏某就不再叨嘮了,若是方姑娘有什麼煩心事,倒不如同魏某講講,雖然魏某隻有三分書生本事,可還是曉得一些解事的道理的。”
方紅魚恩了一聲。
魏青山便沒再搭話,端著茶一人走到了黃沙古道之上望著空曠的天空,手裡端著的茶有些涼了。
再轉過身來望見駱長觀端著一杯酒走到了馬車面前,馬車裡邊伸出一隻秀手接過酒杯。
魏青山無言。
歇息了片刻,幾人又開始上路。
一直到傍晚時分馬車才停下來,趁著這會兒天色微軟便開始露宿紮營。
馬伕生起了一堆篝火,幾人便在篝火旁面坐著,駱長觀捧出來一罈酒。
隨意談了幾句詩詞之後便沒再說話,吃過了酒駱長觀望著仍然獨自生著悶氣的瑾兒笑著說:“瑾兒,什麼事兒?不是說還要在宏城逛一圈麼?怎麼這麼快就要上路?不怕回到平江之後被人恥笑了?”
瑾兒哼了一聲,“那裴長風不是什麼好人!”
駱長觀又笑,“我曉得他不是什麼好人,你不是常說他是淫賊麼?”
瑾兒咬牙切齒,“比淫賊還淫!”
駱長觀有些納悶,只是沒再問了。
方紅魚吃完一杯酒,臉色微紅,道了一聲有些累了之後便朝著帳篷走去。
瑾兒喚了一聲紅魚姐姐,方紅魚略微停頓。
駱長觀一臉納悶。
魏青山嘆了一口氣,拿著酒杯站起來,說我去看看,駱長觀道了一聲好,看著魏青山走遠之後便開始想著法子逗瑾兒開心。
天色沉迷。
方紅魚站在一塊空曠的草地上望著天空,魏青山望著她的背影望不清她的面容,道了一聲方姑娘。
方紅魚道了一聲,“有事兒?“
魏青山沒說話。
方紅魚冷笑道:“魏青山你少在我面前假兮兮!我曉得你聰明,也曉得你曉得了緣由,那又如何?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賤人!”
魏青山面容微苦,又喊了一聲方姑娘。
方紅魚冷哼了一聲,“不妨告訴你,我最看不起的書呆子,自以為讀了兩三本聖賢書之後就滿腹經綸,其實全都是紅漆馬桶,肚子裡邊沒有三分本事!有本事的讀書人要麼就桃李三千,要麼封侯拜相,你有什麼本事?自以為有一個闖出一些小名頭的哥哥你們江州魏家就了不起了麼?”
方紅魚又笑道:“其實你們魏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若不是你哥魏敬亭有三分名聲的話你們魏家也早早就淪落到喪門犬的地步,可也只是三分名聲罷了,能撐多久?”
魏青山沒說話,嘆了一口氣。
方紅魚轉過身來突然臉上掛起了笑容,“怎麼?這些冷嘲熱諷好聽麼?還不走?莫非你喜歡我?”方紅魚突然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衫,“來啊,書生不是有本事麼?”
魏青山沒回話,手裡捧著酒杯轉身走了。
方紅魚又冷笑一聲,“萬般人物,最沒本事的就是讀書人!”
明月當空,可照溝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