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他本是很難從她的臉上觀察出任何細微表情變動的。
可是在那一刻,她那單薄的嘴唇忽然開了條縫。
如冰面的裂紋。
“啊,是的”她說,“你們的朋友之前來過……”
“葉吟鳶嗎……?”雁沉軒皺著眉問。
“是的。”
莫景輝的臉色有些發白。
“她碰這支槍了?那她……是什麼反應?”
“……就像拿起鑰匙一樣的反應吧。總之,她跑掉了。”
兩人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實際上,這正是他們今天造訪此地的原因。
極冬看出他們的反常,直白地問出了口:
“你們今天來找我拜託的事,和她有關係對嗎?因為她今天並沒有和你們一起。”
二人都沉默著。他們好像都在等,在等對方先開口似的。
“……就是”莫景輝吞吞吐吐,“想請你調查一下,當年,是誰派人劃傷她喉嚨的?”
“啊,這件事”她像是想起什麼,“很顯然吧,當然是你們莫家人。”
“……果然是這樣嗎。”
“不過具體的事,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你要真弄明白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其實莫景輝也不需要問明白。受益人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刨根問底,甚至與自己的親戚當面對質,只會壞了家裡的和氣,還會被父母指責。
何況就結果而言,他們還是輸了。
老話不是說過嗎?酒香不怕巷子深,或者,是金子總會發光。
但將一切變成如今這樣的,不正是這件事嗎?
如果這場本應絕對公正的比賽,並沒有人舞弊,葉吟鳶就不會受傷。
如果葉吟鳶沒有受傷,他們也不會為她尋找治療的辦法。
她也不會在自己的勸說下,走向極端的路。
然後,他們就不會死在她的手中。
可是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從來沒有。
這麼看來,明明有無數次挽救的方式。可包括莫景輝自己在內,也只是推波助瀾。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至少,兇手應該被繩之以法才對。
“我需要更詳細的資料,你直接開價就可以了。最好是有說服力的證據。”
“怎麼,你要交給警察?”
“……是的。”
“是個無力的選擇,不過,的確是你的風格。”
“等一下”雁沉軒忽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極冬看向他,眼神並沒有什麼波動。
但接下來的話,卻掀起了萬丈狂瀾。
“因為單子是我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