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其身子一斜,避過兩棍,此時正是對方勢已用盡,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斷續期,就在這剎那間,顧朝辭九陽內力凝聚掌心,雙手連擺,“鐺鐺”兩聲響,瞬間拍在無嗔、無苦兩人長棍棍頭之上。
這兩人剛緩過一口氣,一口內息方才提將上來,還不及變招,頓感手臂燥熱,手掌彷彿捏在了燒紅的火炭之上,心中大驚,連忙順手將長棍當作標槍,擲向顧朝辭,隨即彈身而退。
無嗔、無痛這兩棍擲出,本已迅捷重猛,兼而有之,可在擲出之際,無痛右手在衣囊一摸,抖手連揮,“嗖嗖”幾枚暗器,裹挾勁風,又直射顧朝辭面門、前胸下腹,與長棍雖是先後而發,卻幾乎同時而至。
這擲棍夾鏢的陰毒招數,是少林弟子遇到罪大惡極之徒,防身保命的招數,寺中前輩傳授之時,嚴令不得輕用。
試問對方正全神提防他的長棍搗戳,又哪料得到,他又會在此時突發暗器,一般人又豈能不中招?
顧朝辭這兩掌,其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只是他這時機卡的太準,又將九陽神功運到掌心之上,自是威力絕倫,下了他們兵器,自是應有之為。
對方擲棍應變,也在意料之中。可對方擲棍夾雜暗器,確實沒想到。
可他武功雖然未臻隨心所欲,收放自如之妙境,但三無畢竟修為有限,動作再快,落在顧朝辭眼裡,那也慢了。
只見他兩眼微眯,神光到處,見是幾枚梅花鏢激射而至,頓時氣往上撞,大罵一聲:“卑鄙小人!”
言猶未落,已抬手一掌將一棍隔開,撞飛另一棍,瞬間雙棍相交,火星蓬飛,發出極響亮的鐘磬之聲,山林皆響,更是震得三無,耳鼓嗡嗡作響。
而這時三枚梅花鏢,已距顧朝辭面門、前胸、下腹不足一尺,他見鏢上沒有異色,也沒聞到異味,就知應該沒有喂毒。
內息急提,長臂一振間,已然氣貫衣袖,頓時扯的如同船帆一樣,甩臂拂出,正欲將三枚暗器直接卷向無痛時,又臨時轉向拂向一旁,“釘釘”幾聲響,激射之下,飛出一溜溜的火花,幾枚梅花鏢,均打在道旁山石上。
而這時無相,也像一隻怒鷹大鳥一般,由半空落下,長棍已然朝著顧朝辭,當頭砸到,當真是棍未到,風已至。
顧朝辭身形陡轉,神色肅然,右手上舉,剛好抓住對方長棍前端,“嗡”的一聲,好似傳來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又好像非金非木的沉鬱之聲。
這時間只見顧朝辭腳下,踏入山地,約有一寸,便將他的這股雄強大力消於無形。
無嗔心中自也暗罵,無痛自作主張,丟盡臉了,可這時也不容他說話理論,只能跟隨無痛,使出少林外門神功“金剛般若掌”拍向顧朝辭。
頓時四掌齊至,風聲赫赫,勁風起處,塵土飛揚。
顧朝辭心中雖怒,卻是不慌不忙,左掌倏然探出,左右一搖,施展九陽真經中的“粘”字訣,迎擊而上,就聽“蓬”的一聲,三人掌力相觸。
無嗔、無痛一覺掌力擊實,立時內勁急催,將掌力源源不斷,送了出去。
而這時無相仍被顧朝辭捉住長棍,舉在半空,頭下腳上,無法落地,自也心驚不已:“這小子內功怎地如此厲害,這手掌渾然不似血肉之軀一般!
他到底是吃了什麼異獸內膽,還是仙家妙藥,這等內功修為,豈能出在這等年歲之人身上。”
動念間,也是內勁急催,他知道這時節如被顧朝辭,打退二位師弟,騰出手來,他不死也傷。
而這時顧朝辭登時就感,無相這條銅棍加上他的體重,竟然頗有一種重如山嶽的感覺,無嗔、無痛兩人掌力也是洶湧而來,好似如海之潮一般。
顧朝辭自是提起內力與之相抗,也心知與他們鬥到此時,這一拼上內力,自己已然穩操勝券,頓時顧盼自雄,胸襟大爽。
可一見三無雙目圓睜,青筋暴露,也不知心裡憋了多大的恨,好似自己十惡不赦一樣,打不死自己,也得瞪死自己一樣。
實則是三無都是欲罷不能,也並非全是要致他於死地。
可顧朝辭豈能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當然先入為主,心中暗罵:“這幫禿驢,行事真不是正常人。
小爺現在神功未成,惹不起你們少林寺,你們就可勁得瑟吧。
總有一天,小爺得上少林一趟,讓爾等知道,你家顧爺心眼有多小!”
他前世從小說中,就覺得少林寺這幫人。遇到打不過的:我少林寺修身潛性,佛法為上,武功只是末節,豈能和人好勇鬥狠?
但若遇到打得過的:我佛雖是慈悲,但也有金剛怒目,所謂菩薩心腸,霹靂手段,不外如是。
他們基於如此想法,無論遇到哪種情況,只需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就能進退自如。
好似如此做派,才是他們門派,能夠源遠流長的最重要資本。
而今一見,幾人做派,再一想起,曾經書中看過的一些高僧說話,果然不錯!
他現在渴望實力的迫切,超乎以往。
自己若有中原五絕那種實力,以及威懾力,就憑這幾個禿驢,敢如此放肆?
少林寺就是再要面子,再借他兩膽,他們也不敢招惹。
正自思忖,忽聽得身後一陣馬蹄聲響,由遠而近,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