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蠱之人一死,她養的所有母蠱跟著亡,那些被下蠱的人,都難逃一劫。
“罷了,此事也難以再查了。”懷王說的雲淡風輕,臉色卻是有幾分凝重,“你找人,將他們兄妹二人好好葬了罷。”
“又是我?”如霜不樂意反問,“今兒這些蠱蟲突然怪異發聲,他們兄妹二人臨死慘叫,驚得媽媽來問,我將此事壓下去就費了好大的功夫。”
懷王瞟了她一眼,抿唇道:“自己去王府支銀子。”
“我去王府支銀子算怎麼回事兒?”如霜揚了揚腦袋,撥弄著妝盒鎖釦片。
“我來負責葬了他們。”
懷王還沒開口,常樂先聲音低啞地攬活兒。懷王瞧過去,淚流滿面的常樂剛剛將一臉的眼淚抹掉。
看樣子,人都是需要經歷鍛鍊的。
她現在這情況,可比之前幾回強多了。
“也好。”懷王輕緩地回應,“那這便將他們帶走罷。”
如霜見狀,也不爭搶這筆賺錢的機會,反倒是樂的自在,甩手了一件麻煩事。但在接收到懷王的目光時,如霜依舊面無表情地趁火打劫。
“錢,我還是要的。”
懷王深知她的脾性,也知這件事對她來說是無可厚非,很是隨意地便應允了。
一直坐上了回八歸齋的馬車,如霜將他們送上車便搖著身子離開時,常樂終於忍不住問了句不合時宜的話。
“這個如霜怎麼時時都想著錢?當真是冷酷無情,掉錢眼裡了。”
懷王對此毫無跟隨抨擊的想法,習以為常道:“本王身邊向來都是些貪財的,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樣才用著放心不是?所以,本王能保的自己還是家大業大不落魄,也很是不容易。”
這話,含沙射影地也在說常樂。
常樂面容憔悴的很,連抬眼皮都覺得累得慌。靠在馬車的角落處,身子和馬車壁形成穩固的三角狀態,雙腿大大咧咧的張開往前伸,身子幾乎癱了一半。
“你這麼說,之前我帶著皮蛋兒遛了一整日的山,差點沒累死。你也沒見給我點錢,你總不能為了保住家產,每次都摳門兒摳在我身上罷?”
懷王一直靜靜瞧著她,見她人還沉浸在悲痛中,竟還有精力跟他算賬。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她能好好的,也算是件好事。
“雖然你並未找出什麼重要的資訊來。”懷王頓了頓,忽略她翻的那個怨恨的白眼,淺笑道,“但看在你也算是辛苦勞累的份兒上,給你些補償也未嘗不可。”
“那這個價格,我定。”
常樂說的篤定,懷王也不急著反駁或同意,挑眉道:“說來聽聽。”
“葬小山楂和小石子的錢,都是你出。”
常樂現在沒有一分自己的錢,想讓他們兄妹倆葬的好,只能讓懷王出錢幫忙。
停了不過半刻,懷王含笑道:“這錢出多了,你可是要補錢的。”
“打個欠條。”
常樂一點也不多糾結,聽見他同意,便放心的合上了眼。閉目靜思,小石子和小山楂的音容和死狀又要齊齊湧上,在她腦海裡交疊。
“打欠條對你來說有什麼用?你總歸也一直是個一窮二白的。”懷王戲謔出聲,談論著很不適宜此時談論的問題,“到時候,你得找個抵押的。還不起,就拿抵押之物抵了。”
常樂內心的陰鬱還沒盡數湧起,又被他的話給壓了下去,不敢置信地偏頭看他:“我哪兒有可以抵押的?”
懷王神秘一笑,燦若桃花,一如既往地讓常樂如身臨桃園,減淡了幾分愁苦。
“你啊。”
他的聲音魅惑低沉,就倆字兒,最後的語氣詞還讓他加了個尾音,拖得老長。這情況,發生在平常,常樂可能還會被調戲地心臟怦怦亂跳。
可此時此刻,她沒有半點心情。聽到他這個話,還有些想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