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頭重腳輕,怒意將哀痛壓下,雙目充血地質問如霜。
“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是說他們的蠱毒已經被壓制了嗎?”
見她情緒激動,身子前晃後搖地站不穩當,懷王攬住她的肩膀。
如霜仍是一副冷淡的樣子,眼皮子抬了抬道:“應當是下蠱之人死了。”
“什麼意思?”
常樂想要抓上她的肩膀,如霜靈巧閃身躲了過去。如霜目光掃向懷王,示意他控制好常樂的情緒狀態。
懷王眸色一沉,示意她快點解釋。
“他們自小便是蠱人。”如霜輕嘆了聲,“定然被試了不少的蠱,如此情形,看來是他們早已與下蠱之人命裡相連。下蠱之人亡,他們也活不了。”
“不對啊,那張長修怎麼還活的好好的?”
在他們來時,懷王的屬下彙報了個訊息。
花氏已死,太守吐血昏迷。
“每個人的蠱不一樣嘛。”如霜很是冷血地嘲諷了一聲,“張長修還一直喝著種蠱之人的血,保一命更是正常。”
常樂不得已地接受現實,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小山楂大大的眼睛已經不再靈動,裡面空洞洞的,加上流出來的血淚,就像鬼嬰無神的雙目。可又能看出她的痛苦與恐懼,似乎還在渴求著什麼。
應當是對生的希望。
小石子胖乎乎的臉蛋,糾結猙獰,生前必然也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兩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終於,常樂精神上承受不住,合目倒在懷王的懷裡。
懷王發現她的身子在往下滑,立馬改摟上她的肩膀。見她還在調整著呼吸,並未暈厥過去,這才放下心來。扶著她往外走,將她安置在外室的軟榻之上。
“這些也都死了。”
如霜單手託著個紅木妝盒遞到懷王面前。
妝盒的盒蓋是開啟的,裡面存了一層不明的水物,水物上面漂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色細條長蟲。
不過都是死的。
這個妝盒正是花氏存放蠱蟲的妝盒。困著蠱蟲的玻璃珠破碎,這才都漏了出來。
懷王得到妝盒後,交給瞭如霜,讓她找尋解蠱之法。
沒想到,花氏一死,這些蠱蟲也都跟著死了。
當時雨相閣裡傳出的刺耳低鳴就是這些蠱蟲發出來的,那是它們的死亡之鳴。
懷王瞟了一眼,下意識地回首看常樂。見她躺在軟榻上,時不時抹著眼淚,壓根兒就沒抬眼往這邊瞧,這才放心了下來。
這些東西要是讓她瞧見,她這膽小如鼠的,更得嚇瘋過去。
“有這些母蠱的子蠱之人,是不是也都活不久了?”
如霜沉吟,將妝盒合上。
“也不一定。只要不是像他們兄妹倆和種蠱之人連體,也都是可以救的。”
常樂聽見她又提小山楂和小石子,身子一震,轉了個身子扭頭靠牆。
懷王無奈一聲輕嘆。
如霜淺淺地嫌棄了常樂一眼,繼續道:“這個養蠱之人,是個心狠的。給別人下蠱,基本就不打算讓對方有自由的機會。”
這件事很明顯。其他人哪裡會出現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