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上過,常樂也不想與她多糾結,從懷裡掏出絹帕,擱在桌子上。
花楚兒被她的動作一直吸引著目光。瞧著她層層開啟,期待許久的石佩終於展現在眼前,花楚兒眸子閃了兩下,指尖開始發癢。
正準備接手,常樂卻將石佩捏了起來。花楚兒的眸光瞬間黯淡下去,警惕看她。
“這就是你的石佩,我也完好無損地給你帶過來了。”常樂翻了翻石佩的正反面,盯著那個浮雕,不禁好奇,“這上面的是什麼鳥?是不是荒古的某種神獸?”
這種奇怪的東西,常樂只能想到它是來自山海經這類的異志書中。
花楚兒目光婉轉,笑道:“這是家母的物什,妾也只是見過,但不曾知道上面是什麼東西。想必就是雕刻者的奇思怪想罷了。”
“這樣啊。”常樂將石佩遞出去,見花楚兒面含笑意接過,雙手一拍桌子,暢快道,“好了,現在事兒都清了。你就在紅豆苑好好修身養性,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別再想些給我下絆子的事兒。至於你的事兒,我也都會瞞著的。”
花楚兒將石佩仔細收下,乖巧偏頭,柔柔一笑:“是,謹聽主母教誨。”
“難怪家主會喜歡你,確實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還聰明懂事。”常樂現在心情好,也不吝嗇地誇她兩句,臨走前想起她寫的那副對子,更是得意,挑眉道,“妹妹真的不愧是個才女。你寫的那副對子,我很喜歡,已經讓人準備三十兒的時候貼在院門上了。”
花楚兒緩緩起身,面帶欣喜:“主母喜歡便好。”見常樂出門要走,跟到了門外,仍是恭敬地行了一禮。
“妾恭送主母。”
“十里,你挑了這麼多?”常樂瞧見十里懷裡抱得四五匹布緞,一陣驚詫。
“夫人,我都挑花了眼,索性都抱走了。反正二夫人也沒說讓我挑多少,如玉也沒說不行。”十里有些艱難地抱著布匹,樂呵呵地笑了兩聲,說的理所當然。
“嘖,你這麼說的很是有道理嘛。”
隨著常樂主僕漸行漸遠,她們的討論聲也越來越小,花楚兒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
“夫人,那個十里也真是太貪心了。”固然如玉再好脾氣,回想起十里不要臉地要求將所有布緞都抱走時的神情,也是多了幾絲厭棄之色。
花楚兒卻是沒怎麼介意這件事,揮了揮手,將她打發下去,轉身進了門。
一路走到梳妝檯前,開啟一個妝盒,將上面的收拾都倒出來,掀開妝盒的底層。妝盒下面赫然還有一個薄薄的小暗層。
花楚兒將石佩從腰間掏出來,左右看了看,滿是虔誠地盯著上面的浮雕,彷彿那隻怪異的鳥的眼睛自帶一種神力,讓她心安不已,不禁低聲喃喃:“風神大人,請保佑信徒。”
說罷,雙手交握,將石佩緊緊地放在掌心,閉眸沉思,低聲許願:“風神大人,請一定幫助信徒剷除異己,落下詛咒在常樂身上。”
好半晌才重新睜開眸子,眸中的煥彩與堅定,就像是受到了天神的指示。隨後,又是虔誠地將石佩放進暗層之中,小心地將底層合上去,將首飾重新整齊地擺進妝盒之中,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
常樂與十里回到壺院,將布緞與三丫鬟分了,分的不亦樂乎。基本做到整個院子見者有份。
“夫人,今兒個要出門嗎?”十里有些小雀躍地湊到常樂身邊。
常樂瞥了她一眼,調笑道:“你現在怎麼這麼愛往外跑了?我今兒好像還真沒打算出門。”
“夫人不曉得,天天被憋在牢裡,真的太難受了。當時我就在想,如果十年後我還能活著出來,我就不當丫鬟了,當個乞丐也行,要滿天下的遊蕩,再也不想被困著了。”
十里委屈巴巴地說出來在牢裡形成的反思與志向,隨後在常樂壓迫性的目光下立馬搶在她面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