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圖邦一聲呼痛,手中劍就脫手而出。
東方見勢,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姜圖邦的性命無論如何都不容有失,更何況此時姜圖邦已經蒙受大辱,顏面盡失,若他再不出手,真的無法向樓主交代了。
一聲陡然響起的劍鳴,就此制止住了東方。而徐庸錚看著車廂之內那人,眼神開始慢慢打量著。
“俠士,你打了人家的臉面,已然出了氣。若是再出手趕盡殺絕,這不合江湖規矩。這人頑劣,容我帶回去好生管教,不知這樣可否?”
“你這是服軟了嗎?”
車廂之內那人露出一些笑聲,然後說道:“俠士,你可以這麼認為。甚至是點器樓已經服軟了。”
“好,那我今日就放過他。”徐庸錚收劍入鞘,那聲劍鳴竟然給他帶來了一兩絲心顫。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
而此時,已經教訓過那公子哥,他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美中不足的是,自己沒能將那張嘴撕碎。
“若我爹在此,斷不會如此服軟?”
“圖邦公子,若是老樓主在此,咳咳,他不會敗得如此乾脆,咳咳,更不會需要我這個文弱書生來出手相救。”
“納蘭先生,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你不成?”姜圖邦尖聲問道。
“技不如人,便不要逞口舌之利,只有認輸一途。咳咳,若是你技高一籌,自然可以不講道理。連這個道理,咳咳,你都需要我說明白。圖邦公子,我對你可是很失望。”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車廂之內的那人自從發出劍鳴之後,說話間總是帶著咳嗽,斷斷續續的,也不夠清晰了。
“好,納蘭先生,這件事我記下了。”那公子說完這話,也不顧劍,而是奔上馬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東方跑了幾步,不忘回頭道:“先生,圖邦公子走了。”
“不用追,隨他去吧。”馬車之上那人毫不在意。
“可是······”東方知曉,若是圖邦公子先他們回去,免不了向樓主告狀訴苦,到時候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
東方不喜歡先生去處理麻煩,所以平日裡,對於圖邦公子所言所為,他情願委屈自己,傻傻地以此來換得先生的安寧時光。
“咳咳,咳咳。”馬車之內的那人咳嗽得更加厲害了。
“先生,您別說話了。”
“住嘴。東方,咳咳,你今日敗於人前,還無動於衷嗎?”
東方聞聽此言,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露出了佈滿傷痕的手臂,他用匕首在皮肉上狠狠一劃,舊痕添新傷,左手小臂幾乎無一片完整之肉。
只見東方低著頭,誠心問道:“敢問劍客高姓大名?”
一旁的紅袖娘子欲言又止。
“天狼,黑榜有名。”徐庸錚面無表情,情緒也沒有絲毫波動。
“下一次見面,我會再次挑戰你的,更不會如此敗給你的。”
“下一次,你會敗得更慘的。”徐庸錚冷笑道。
而東方沒有去問何時何處才能找到他,因為,對於點器樓來說,找一個人絕對算不上什麼難事。更何況,還有金意樓這個龐然大物的組織存在,要去找黑榜之人,豈是難事。
東方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越來越小。
原本說不出口的話此時一股腦托出。
“先生,要不我再去尋圖邦公子吧,我怕他會惹麻煩。”
“一個人生性如此招搖,咳咳,你怕有什麼用?還是早些趕路吧。”
車上那人終於掀開了窗簾,望著還未完全暗去的天色,手絹又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