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壞事做盡,有何不可?”
“壞事做盡那可未必,當年我們也只是行非常之手段而已。”
“告訴我,他們當中都有誰?”
吳闔看著徐庸錚的劍匣說道:“很不錯的劍匣,想必是花了大價錢的。是用蔣超和範行秋的人頭換的?”
“他們的人頭還沒那麼值錢。”
“那我的人頭呢?我沒記錯的話,還算值些錢的。”
吳闔的人頭自然是值錢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百金的價格,是青鳩幫開出來的。
“也不知這匣中是何等寶劍,能不能讓我這個老東西開開眼界。”
徐庸錚也不著急,而是掀開了劍匣最上一層,然而裡面卻空無一物。
吳闔也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如此有趣,笑道:“也好,就讓我吳闔死之前,多看看這邊的風景吧。”
吳闔望了望西方的閣樓,眼神裡面滿是懷念。
“想當年,我一手建造此望江樓,是為了提醒自己,我臨九江而居,卻不得九江,所以我要望天下而動。其後,則是希望子孫後代後繼有人,繼續替我守住這北淮幫。只可惜,這兩個願望,我一個都沒實現。而更無一人知我心意。那個不成器的長子吳訛也只是幼時上了幾次望江樓,便不再來。反倒是次子吳雨來得更多,每年來此,大概是為了他那已故的母親吧,那個慘死的女子。望江樓,望江水東流。”
“其實我更希望你是受吳訛指使或者吳雨指使來的,因為這樣,意味著我吳家可再出一個梟雄。可惜,這些你都不會告訴我。也好,北淮幫,我生前貢獻所有,死後,我有何必再管呢。生前身後名,都隨他吧。除去幾年前在那處鎮子裡屠殺無辜百姓,我自問無愧於任何人。再者說,當年之事並非我一人為之。當中,還有藏兵殿,劍幕,金意樓,少陽棋院,玹陽派,嶺南朱家都有參與。”
“什麼名門正派,不過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你若是可以,就將他們都殺了去。不過名字我是不能告訴你的。畢竟我們當初發過誓的。”
徐庸錚也弄不清這人說話是真是假,按他所說,江湖頂尖實力全都有人,那麼他想要討回公道,勢必難於上青天。
“一柄驚天劍,卻引出如此多的波折。如今看來,我們這幾個更像是為他人做嫁衣的笨蛋,徒勞且無功。倘若再來一次,我定然不會去趟這趟渾水。”
吳闔說話間,將座下輪椅推到了石桌之前,他看著那劍匣,眼神裡面滿是淡然。
“想必,你已經為我準備了一柄好劍。我吳闔一聲縱橫,不希望到頭來死得窩囊,能否讓我看一眼那柄好劍?”
見到徐庸錚沒有動作,吳闔又說道:“人我都告訴你了,接下來要你自己去找答案。而現在,我就這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麼?”
徐庸錚一掌拍在劍匣一側,劍匣迸出一柄銀質軟劍,劍長不過三尺,寬不過二指,正是當日解鐵匠所贈的蛇形劍。
看著這個老人被自己的兒子下毒,一手培養的護衛遭到背叛,而他的大兒子更是不成器,守住家業都不可能,他心裡頭對這老人有些憐惜。
吳闔接過軟劍,一手摸在劍刃之上,發現異常鋒利,他將軟劍輕輕一扣,一彈指間,軟劍猶如銀蛇舞動身軀,分外妖豔。
“與其死在病床之上,倒不如死在刀劍之下。”
“與其死在他人之手,不如······”
吳闔話音未落,手中軟劍劇烈抖動,直刺徐庸錚面門所在。徐庸錚一手挪走劍匣,其後一腳踢在石桌,借力向後退去。那軟劍竟能將石桌刺了個粉碎,這可是大大出乎了徐庸錚的意料。
徐庸錚揹著劍匣,眼神微微發冷。他此時劍匣之中,尚有三柄劍,可惜都不可示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