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乞丐是來送信的,至於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遵照紅袖娘子的指示,對徐庸錚來說都不重要。
徐庸錚那日出言答應闖陣,並不全是為了紅袖娘子。他既然要離開,就不想欠下任何人的情分。
紅袖娘子願意跪著為他求情,那麼他闖一闖這歸塵大陣又何妨?不過是一座陣法罷了。
翌日清晨,徐庸錚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了大陣所在。
徐庸錚一直只是知道止戈堂在山上,卻沒有發現止戈堂只是處在在半山腰,而往西方向是一條大路,往東方向就是一條偏僻小徑,與另外一座山圍成一個山谷,途中有溪水橫流,形成深澗,那陣法便在深澗之中。
徐庸錚吹著山風,感受著微微溼潤的空氣。
那正是山間的霧氣。
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徐庸錚終於來到歸塵大陣之前,那大陣之前有一老人守候,那老人滿頭白髮,拄著一根柺杖,坐在一塊巨石之上,一手搭在膝蓋之上。
“直接進去就是了。”老頭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言語冷淡道。
徐庸錚也沒有和這人打招呼,犯不著自己熱臉去敷人家冷屁股,更何況,自己連止戈堂的人都不算,那人又不知曉身份,他哪裡是叛徒呢。
徐庸錚揹著一個包裹,手裡拿著刀就走了進去。
那老人也閉著眼睛繼續修行,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徐庸錚初入陣中,也沒有發現如何獨特。只是,這裡的風兒有些大,這裡的霧兒也有些濃。
正常人極盡目光,也不過是可以看到十步之內的距離。而徐庸錚放開神識,感知周圍,發現稍微好一點,不過是五十步的距離。
這就算得上奇怪了,他的感知力極強,正常情況下,百步距離不在話下,而此時在這大陣的影響之下,竟然減少了一半有餘。
徐庸錚變得有些謹慎了起來,握刀的手卻鬆了起來。
等徐庸錚走過了一段小路,中間並沒有多少變故,等走到了路的盡頭,他發現旁邊有一座看不清深淺和顏色的水潭,旁邊還有一道石梯,嵌入石壁之內,似乎在指引人上山。
在徐庸錚登上那石梯四五步之後,山風突然之間大了許多。這山風也不知道什麼緣故 ,竟然好像從石壁之中吹來,將徐庸錚吹向那潭水方向。
石梯之旁沒有鎖鏈,更沒有護欄阻攔。徐庸錚只有緊緊貼著石壁前行。
“呼呼”,“呼呼”,山風呼嘯,更是帶著一些寒意,徐庸錚再過了四五步,竟然發現髮梢有些溼潤了。而他臉上的那張面具,也有些溼意。
“這般時節,山風也不該如此溼潤呀。莫非是常年沒有光亮的緣故。”
徐庸錚腳下傳來的觸感,有些黏糊糊的,似踩在一坨爛泥巴之上,更是有些打滑。
所以徐庸錚走得更加小心了。等到徐庸錚再走了三四十步後,發現山風有些阻礙他前行,於是他發揮感知之力,發現五十步之外,這石梯竟然斷了。
許久之後,有驚無險地來到斷梯之處,徐庸錚手中的刀早已經出鞘,在石壁上留下了幾個刀口。
愈走到後面,這腳下的石梯便更加不平整,徐庸錚的鞋底也已經感知不到地面了,滿是泥巴。
所以徐庸錚借刀之鋒利,在石壁上留下幾個刀口,而飛速前衝。
石梯也開始越來越窄,在起始處,隱隱有四五尺寬,而徐庸錚站在斷壁處,僅僅只能容下他的雙腳。
前方無路,底下更是一團漆黑,時不時傳來一些碰撞的聲音。
徐庸錚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表面黑色的球狀物體,在潭水的盪漾之下,敲擊著石壁。
“咚”,“咚”,這聲音有些沉悶,在如此黑暗之下,更有些驚悚。
又飄來一個形狀相似的物體,這兩個東西碰撞在一起,竟然有些像骨頭碰撞的清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