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東來一想,原來這先生這麼可憐,哪天能忘記自己是他弟子可就好了。
“有些事不記得了,反而是好事。人生在世嘛,逍遙自在最重要。”
“逍遙自在?你逍遙自在了嗎?”
“沒有,弟子被困在棋院這座樊籠裡面。”
“哈哈,樊籠?這麼多年來,你竟然是第二個這麼說的。如此的有趣。”教習先生笑著說道。
“那前面那位是誰?”
“你可是叫燕東來?”教習先生搖了搖頭,轉移話題說道。
燕東來是第一次聽到教習先生問這個問題,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麼樣,只是點了點頭道:“弟子在。”
“信中說道,你來歷不凡,自命更是不凡,行事更是古怪。這幾次下來,我怎麼全不見你半點乖張呢?”
燕東來這才知道信中的內容一二,心裡難免腹誹,那狗屁的師兄瞎寫什麼東西。他也不想讓這先生多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而是虛假笑著,卑微道:“弟子庸才一個,多遭人詆譭,已經無法自辯。”
“這話說得可不是庸才。”教習先生說話間的眼睛明亮。
“弟子自知資質愚鈍,朽木難雕,當不得先生如此細心教誨。”
燕東來一味地貶低自己,殊不知在那教習眼中,反而是謙虛。
“我也沒怎麼細心,雖然說你這下棋的功力是差了些,可是,人也沒那麼不堪。”
燕東來見到計謀失敗,以退為進還沒退乾淨,就被這教習先生給制止住,拉了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那個人。是你們兩個有相似之處嗎?還是,你是他的傳人?不,不對,他應該沒有傳人在世。”
“不知先生說的他,到底指的是誰。”
“他這樣的人,我希望這輩子只見過一次,希望以後都不要見到。因為他這種人,太可怕,太自私,自私得可怕。”
“先生,莫說世間無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再說世間人千千萬,說不得誰像誰。我就是我。”燕東來體會到先生話語中的潛臺詞,立馬為自己辯解道。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教習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是真的看中自己資質不凡,想要傾囊相授。那麼,自己半年的囚徒生活還要延長多久?半年嗎?
看著燕東來眼神裡的狡黠,教習先生也是終於哈哈大笑。
“很好,原來你還有些害怕。那你在害怕什麼呢?能告訴我嗎?”
“先生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燕東來說道。
“哦,這有何區別?”
“真話嘛,自然是我怕學藝不精,丟了先生的臉面。”
“丟臉面嗎?哈哈。”教習先生又搖了搖頭,問道,“假話呢?”
“假話是怕先生擔心我丟了您的臉面,半年的期限一到,還不放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