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想著氣機不夠綿長,只能催動五六次意境,從而想著擴大氣機,這就是錯的。你的氣機,從我所見,同境界幾乎無可匹敵者,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發出來的並不多,所以你現在就好像一個守著金山而用不出去的乞丐。但是,你若是你若想著節省著來用,那更是錯的。”
“你就將天道看作一個糟老頭子,而你自己就是一個要成名的學子,每一次催動意境,就是交上去的一幅作品。那糟老頭子會越來越中意你的。那麼,相對的,你的作品也會越來越輕巧。”
“因為那個糟老頭子看了無數遍你的作品,也會和你發出共鳴的。你最開始的截河意境是正確的,簡化為那一撇一捺,威力雖然有所減少,可是勝在迅速。就像同場考試一樣,你的作品已經完成,對面還在醞釀,這就勝了一籌。”
“當然,要想完全取勝,這還不夠,對面有可能後發先動,所以你需要在和他同樣的時間裡,完成更多的作品。如果是重複的,那也不是不行。最好是意境組合。這一點,你師傅姜玄初就做得很好。”
徐庸錚再也沒有去問那句詭既希望又極不希望問出的那個問題。
那就是,我師傅姜玄初是如何做的?
這話一問出來,恐怕徐庸錚以後的劍道一途,頂多只能成為第二個姜玄初。
武道一途,不可一味遵循前人痕跡,都也到頭來,只會受害終身。
而詭又是極為興奮地想向徐庸錚講解姜玄初的卓絕不凡,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他現在還是不要做了,畢竟徐庸錚好不容易才有點幹勁。
徐庸錚放下兔腿,小心仔細的擦了擦滿是油惺的右手。
他的身子還遠未到康復的地步,可是此刻,他還是拿出玄意劍來,揣摩起意境來。
截河意境自是不必說,他又重新演化了一遍。從柵欄到交叉的斜十字,這當中的每一步他都是自己一人花費心思所致。
現在,他要琢磨出組合意境,自然是要對自己所學做到心中有數。
他畫完那些古怪的符號之後,又比較隨意地畫了三條波浪線,表示河流。
折嶽意境,他開始藉助那塊木頭髮出的。也是最為壯觀。根據徐庸錚的猜測,極可能是姜玄初自己運用某種手段刻畫下來的。
而當初姜玄初到底達到了什麼實力,恐怕還是得問詭那個臭屁的傢伙。
徐庸錚在地上畫了一座高山,然後依據他的當時催動意境的感覺,幾撩幾劃,才總算完成了。這時他才第一次體會到這道意境的複雜。那些凌亂的線條,在他自己看來,都有些詫異。
徐庸錚不由得輕輕一笑,難怪那次之後催動的這道意境時好時壞。
如果說,此刻他畫出來得折嶽意境,恐怕只能相當於當初截河的那道柵欄。
畫完這道意境之後,徐庸錚又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形,然後又畫了一條直線,斜著指向那個圓。
他稍微閉目,又想了想,又用腳把那副圖案給塗掉了。這種他靈機一動的圖案,怎麼可能是意境呢?
畫完了這兩個圖案之後,他就託著腮幫思索起來。
山河,山河,河遇山而變道,故河屬於輕柔的。
而壁立千仞,山自然是剛毅的。
這一柔一剛,該如何結合在一起呢?
不聞星月,不聞鳥獸,徐庸錚就這樣又毫無頭緒的度過了一夜。
識海中的詭看著如此勤奮的徐庸錚,有些感嘆。
如此的意境天分,如此的努力,卻因為一個怪病而無法再進步?
莫非老天閒得無聊,又要給他開個玩笑?
詭想著自己殘缺不全的身子,又搖了搖頭。
兵道天書如他,自從四百多年前,被白星落一掌打到殘缺不全。陰差陽錯之下,碰到了這樣的徐庸錚,算不算是絕配呢?
徐庸錚呀,徐庸錚,你到底是何方鬼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