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五十四顆,其中有四顆象徵四善根之因地。
續聞一次出手,就將這衛靖邊打傷了。看來,前番大和尚確實說得上苦口婆心,勸人向善。
衛靖邊看著程亮的銀槍頭,上面的些許痕跡,表面剛才所受的力道可不輕。那些佛珠的速度甚至弩箭更要迅捷。
又是一念起,續聞彎著中指,再用大拇指壓著,一道聲音出:“疾。”
這一次,卻是不同。又有數十顆佛珠懸在續聞頭頂前方,然後分兩個方向激射出來。其中數目較多的,足足有二十顆,打向那架馬車。另外的十多顆,依舊是攻向衛靖邊。
這一連串的佛珠過去,那架馬車難保會支離破碎,馬車車廂中的人也不能倖免。
衛靖邊哪裡還敢留手。
雖然知曉自己的意境被剋制,但是他手底下也沒有別的依仗。慌忙之下,兩道意境全出。
“盤蛇。”
長槍舞動,其中漸漸演化出了一條青綠活物。只見那活物全身光滑如鱗,沒有四肢。頭大呈三角形,有長管牙,吻端由鼻間鱗與吻鱗尖出形成一上翹的突起,這分明是一條尖吻蝮,也就是平常百姓看到的五步蛇。這尖吻蝮的眼睛呈現淡綠色,似乎在打量著獵物。只見他整個身子盤在一起,蛇口吐信,一下猛撲,就要向前咬去。
“白蟒。”
這長槍突然變化,幻化出一條渾身通白的白蟒蛇。白蟒長約丈許,有常人大腿粗細。它的眼睛同樣泛著碧綠光彩,下一刻,白蟒翻身,飛撲而躥,卻是攻向馬車的方向,意圖也十分明顯,稍微止住那二十顆念珠的去勢。
如此的意境之下,衛靖邊分明捨棄了躲閃的機會。
佛珠帶著佛光一往無前,面對毒物的威脅,毫不受影響。衛靖邊的長槍不再挑動,只是身形忽閃,靈動異常。饒是如此,他的身上還是嵌入了三四顆念珠。值得慶幸的是,都沒有命中在要害處。其中一顆,則是嵌在了他的胸骨之處。
他呼痛一聲,目光仍然死死盯著馬車的方向。
念珠攜帶佛光,來勢洶洶,攜帶千鈞之力砸來。那條白蟒不過瞬息之間,就被打得支離破碎。眼看馬車也要被擊中,木屑橫飛的場景就要上演。
突然,從車廂內伸出了一隻手,那是一隻異常白皙的手。那手只是將五指一張,就把那二十顆威力不凡的念珠定在了半空中。
衛靖邊雖然知曉自己公子爺的實力超凡脫俗,可是,此刻見到這場面,也是睜大了眼睛。
同樣驚訝的還有續聞。他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這該是如何的實力呀。
只見那二十顆念珠重新圍成了一個圓形,那隻手彷彿擁有了無窮的魔力,念珠盤旋,卻井然有序,相鄰的兩顆念珠距離完全一樣,這是一個完整的圓。圓形轉動,珠子也失去了金黃的顏色,重新變回木色,就和尋常和尚脖子間戴的佛珠一模一樣。
衛靖邊將目光轉向了寒山寺和尚,法號續聞的那處。發現他身後的佛光沒那般的濃烈和深厚了。續聞的模樣也有些慘烈,只見他袒露的胸膛都泛出了一層紅色的血液。他的佛袍也微微泛紅,滴滴答答,他腳下的地面也變得有些發黑。衛靖邊知道,這是流血導致的。可是令他不解的是,續聞身上明明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液流出呢?這血莫非是從面板裡流出來的?那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那隻手從馬車側面的窗簾伸出,那隻手五指一張,那隻手運轉念珠,這些續聞都看在眼裡。他怎麼能不震驚呢?這明明是他們主持都不能達到的境界。
而那些念珠終於停止了運轉,念珠也由木色變成了黑色。
續聞瞳孔微縮,大聲吟誦了一句:“阿彌陀佛。”
他頭頂僅剩的四顆佛珠就是佛家四善根,是他一直修行的法器。
這四顆佛珠,若是細看,會發現它們的與眾不同。它們本來的顏色微微泛白,此刻哪怕續聞身體發出的佛光不強烈,可是這四顆佛珠更加的金黃了。
只見續聞彎著中指,壓向掌心,其餘手指全部伸得筆直,一道聲音出:“善。”
四顆佛珠顏色金黃,幾乎已經看不到佛珠本來的形狀。四個如球形的佛光圍成一個圓形,轉動著,正面向那架馬車飛去。
馬車上的那個人一動,那隻手只是輕輕一揮,十六顆黑色的佛珠徑直撞向那道佛輪。
黑光從黑色佛珠之上突起,那佛輪的佛光恢宏,兩番衝撞,場面激起了煙塵無數。衛靖邊也不得不再度後退了幾步。
續聞靜立不動。
黑色佛珠後發而至,這道衝擊波掀起,馬車卻是離得最近。可是那馬車也是毫髮無損,連車簾都不曾拂動。
續聞的四顆念珠齊齊破碎,其餘那十六顆佛珠也是盡數破碎,化成木屑,掉進塵土了,這一下,真的是與塵土同埃了。
續聞的模樣更加悽慘了,他身上的鮮血流得更多了,他的胸膛已經變成全紅,他的眼睛裡面也泛出兩行血淚,落到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