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李玉宇顯得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你會不會殺人?”
會不會殺人?徐庸錚手底下的數十條亡魂,如果能開口言語,或許能直接給出答案。徐庸錚不擅長殺人,卻是會殺人的。只不過一月的時間,就已經有數十條鮮活的生命在他手上失去了顏色。
徐庸錚點了點頭,金戈劍多番擦拭,終於入了竅。
“那好,你就幫我殺幾個人吧!”李玉宇說道。
徐庸錚頗為不解,心想,我都這般地步了,你這人還來打趣我。我若是真的有功夫幫你殺人,何至於到這個田地。他本想開口拒絕,可是李玉宇丟擲了一個極具誘惑的蛋糕。
“我也可以幫你殺人的。”李玉宇說道。
若是有些人可以自己去殺,哪裡還需要別人來幫忙呢?可這江湖遠非如此簡單,有些事偏偏自己不可做,別人卻可以光明正大去做,不會有任何人非議。而徐庸錚恰恰是需要別人幫忙殺人的。
“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因為我真的可以答應你。哪怕是殺人。”李玉宇補充道。
徐庸錚看到這三人的神情嚴肅,心裡有些動容。他隱隱猜到了李玉宇的條件,此刻試探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就幫我殺了威脅我師妹安全的人。”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徐庸錚對這個要求也是摸不著頭腦,心想,你們三人都保護不了你師妹的安全,還要我這外人來嗎?
杜西璧看穿徐庸錚心中所想,搶先道:“你小子別太自戀,並非你武功多麼高強,我們非要來找你不可。而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我師妹性子執拗,她說要找你,便一定會來找你的。到時候你一旦深陷囹圇,她必定會捨身來救。那麼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夠心狠些,將那些刺客全部殺死殺光。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猶豫不決,自顧不暇。”李玉宇說道。
“還有就是我們為何不守在你身邊,等待我師妹的到來。一來,我們劍幕雖然不怕朱家,可是也不想惹上這個麻煩。二來,師妹若是看到我們一起,反倒不會現身來找你。至於這第三嘛,就是我們還沒淪落到給人當保鏢的份上。”
就因為你是李經緯的高徒?徐庸錚心裡想著,卻沒有問出來。
徐庸錚哪裡知道有這樣一個非找到自己不可的女劍客。他當日在朱家揮劍,根本沒有注意那女子的相貌,更不必說多看她幾眼,這樣自然不用說什麼認得她了。“你師妹叫什麼名字”?徐庸錚問道。這一問便是默默答應了這份買賣。
“劍幕王筱涓。”
徐庸錚默唸這個名字,便記在心頭。李玉宇走上前,欲拍一拍徐庸錚的肩膀。卻被徐庸錚側身躲過。李玉宇的手又尷尬地放下了。
他拱手道:“望君珍重。”
說罷,李玉宇便領著兩兄弟,三人成行,消失在樹林之中。樹葉窸窸窣窣,三人終於走遠。
徐庸錚這才有時間與詭交談:“為何不提醒我,那橙袍之下有毒?”
“你小子總算是發現了。這行走江湖人心險惡,一切招數都是被允許的。有常言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若是心不夠狠,不夠決絕,那麼今日之光景以後還會有的。說不定你還會遇到更多,還要更加的絕望。你被青衣人兩次笛聲吸引,這便是江湖大忌。”
徐庸錚心裡想著,他明明對那人抱有戒心的。
“真正的強者不會抱著以武會友的心態的,一旦動了武,就只會求勝的。這其中拔劍流血算什麼,殺人都是極為正常的。說到底你的心還是太善了。若別人對你沒有威脅,對你不下狠手,你的意境就不使出。你的實力也不全部用出。這樣很不好,以後它會讓你付出極大代價的。”
“我記下了!”
“記下也沒有用。若沒有捨命登頂武道巔峰的決心,多少次都是一樣的。你的格局仍然太小。只能希望你大仇得報後能有所改變吧。還有下一次,別讓那青衣人吹笛子了,太危險了,就像發著春的貓兒一樣。”詭有些開玩笑道。
徐庸錚將這點記在心頭,所謂的格局太小自然是指他的心被某些意念禁錮住,看到的東西極少。這有好有壞,好在沒有太大野心,能夠腳踏實地,一心一意,不會好高騖遠。壞處則是與武道一途沒有任何好處。但凡武道精進,必須有大目標,信念不屈的。再說現在,早已不是匹夫當道的天下。
“還有,你下次有機會,記得找一柄稱手的長劍。至於那金戈劍,你若是還存在那個念頭,等著被人殺了的那一天吧。”
“什麼念頭。”
“你又裝傻是不是說。那個理想卻是很偉大,可是不現實。你先度過眼前困境再說。再說,這殺境可是沒那麼多要求的。”
“嗯。”僅僅只有一個字,表示徐庸錚知曉了。
“這玄意劍也太憋屈了,白白被你當木板棍子來耍。你就不怕你那師父上來找你算賬?你就不擔心再給損壞咯?我看你壓根沒有想著去修復它吧。”
徐庸錚聞言一驚,又是一喜,說道:“還有修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