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白鯨兒花費了十數個月,就學會了他花費了近四十年時間所創的功法,席老道士縱然再怎麼清心寡慾,也有些氣憤。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白鯨兒每天玩得好生瀟灑,全不似自己當年苦修。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個是自己的徒弟,更多的欣慰自豪湧上心頭。
席老道士知曉白鯨兒的天性不會撒謊,也就真的全相信了白鯨兒,若要問他現在還有哪些情緒,他現在後悔呀,悔得場子都青了;他現在恨呀,只恨當初自己說話太滿,將那冥龜功法花的天花亂墜,更是直稱為自己平生的最得意功法,沒有半點反轉的餘地,導致今天他也沒有辦法留住白鯨兒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席老道士接受了這個事實,聲音也漸漸低了,朝白鯨兒問道。
“今天吧,打算吃完這頓就走。”白靜兒說話輕快,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烤魚表面,發現它雖表面金黃,卻還沒有熟,仍需要一些時間。
“你不打算和小白道別嗎?”席老道士低聲問道。
“其實我本來還打算帶她一起回家的呢,可是小白太大了,整天吃那麼多,一點都不瘦,雖然我家已經夠大了,可是沒有這麼大的池子呀。”白鯨兒指了指懸崖下的海說道。
席守貞心裡笑道,傻孩子,你家就是有這麼大的池子,那條大白鯨也活不下去啊。白鯨兒接著說道:“加上小白自己也不願意走,她快有孩子了,不過以後,我還會回來的,我還要帶她的孩子去海底玩呢。”
帶小白鯨去海底玩,也虧得白鯨兒這孩子天真無趣,能說出這樣的話語。恐怕現在他還以為是他帶著小白去海底玩的吧。席道士也是才知道那條大白鯨,原來是磁性的,而且最近快有了孩子。
“那你以後可得記得回來呀,不然小白會寂寞的。”席老道士認真說道。
“師傅,你也別太傷心,我以後一定會記得回來的。”白鯨兒終於又正正經經地喊了一句師父。席老道士一陣驚愕,又回過神來,顫顫巍巍道:“你剛才喊我什麼?再喊一遍?”
“師父,師父,你就是我的師父呀。”白鯨兒有些奇怪地說道。
事實上,讓白鯨兒心甘情願地喊一聲師傅可不容易。席老道士當初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成功,只惹得白白鯨兒一陣白眼,還將這小子的倔脾氣給全部激了出來,沒辦法收尾。最後拗不過徒弟的席老道士只能服軟,好說歹說,差點沒喊爺爺祖宗,才勸得這小子學習那冥龜功法。在那之後的老道士也看淡了,不再強求。半生無慾無求的席老道士倒是變成真正的無慾無求了,這過程真可謂揪心,憋屈。
白鯨兒一臉的平靜,沒看出來席老道士心情如何悲喜交加。
“白鯨兒,你要走了。做師父的,也沒什麼好送你,那屋子裡面的東西,你隨意挑選,反正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席老道士平復了一下心情,知曉無法改變白鯨兒決定,也分不清是喜是悲,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木屋,灑脫說道。
“我不要那些東西,”白鯨兒說道,“這些都太普通,我家裡還有很多呢,說不定還要比這些都要好。”這話就有些傷人了,席老道士又是苦笑,這徒弟心智雖開竅大半,說起話來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難聽,直白直白,真是又直又白呀,全不轉彎。
“唉。”席老道士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徒弟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呢,還是被這江湖的好好教育一番就改了?
我就要這小白鯨吧,白鯨兒抱起那個小木凳說道。
“白鯨兒好眼光呀,這小白鯨還有好幾處機關呢,你自己慢慢看看,端詳端詳吧!”
白鯨兒臉上一喜,將那個小板凳拿起,放在手中,然後從板凳兩邊用力,從側邊重重地一拍,整個板凳就合在一處。這儼然變成了一條栩栩如生的一條白鯨呀。白鯨兒哈哈大笑,表示對這事物的喜歡。
“這個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耐不耐用。不過,沒關係,我會把它帶在身邊的。”白勁兒又是懷疑,又是點頭,最後笑著說道。
“那師傅我走了呀,”白鯨兒站起身來,將小白鯨背在背上,就要往山下走去。這魚不吃了?席老道士問道。
白鯨兒走得頗為瀟灑,也不吃這魚了。席老道士的神情終於表現出了落寞。什麼記得回來看小白呀,分明是記得回來看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呀。他看到這已經烤好的海魚,也沒有胃口了,這徒弟沒心沒肺的,可一旦不在自己身邊了,他吃啥都味同嚼蠟,還吃什麼美味的海魚呀······
席老道士一揮衣袖,那柴火立即熄滅。
他站起身來,看著這死海,眼睛裡面沒有波動。遠處的雲也變得孤單,不再相依相伴在一處了。
劍客徐庸錚多行不義,誅殺朱家兩位公子,特此懸賞黃金千兩,死活不論。金意樓特此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