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白露的回答極為簡單。在粉衣男子的授意下,是她一直負責與金意樓有訊息往來的。
“那處樓子近年來一直找尋的三大物件,唯一可知可得的是驚天劍,其他兩樣要麼就是不能現世的寶貝,要麼就是神仙也難以取到的物件。呵呵,這樓子倒是會做買賣。想來這驚天劍的訊息是有意放給我聽的。不過,也好,就用那柄驚天劍吧,應該足以換明月下輩子無憂了吧。”粉衣男子自言自語道。
粉衣男子閉上雙眼,琴聲不再悠揚,周圍一片寂靜,仙鶴也極通人性,靜立不亂動。良久過後,他眉頭微微一皺,問道:“南邊可有什麼異動?”
“朱家老太爺於下月初三舉行賀壽大典,聲動天下。”白露補充道。
“就是那個嶺南朱家?”粉衣男子問道。
“正是,聖人之後的朱家,不然還能是誰有如此威風呢?”白露說道。
“威風可不是誰都能耍得起的,一不小心就要出大事的。”粉衣男子背對著諸位女侍,話語不輕不重,可是話裡隱約透出的寒意,雖然是針對朱家,也讓女侍們身上一寒,紛紛噤若寒蟬。
天子一怒,也是會浮屍百萬的。看樣子粉衣男子和朱家的恩怨可不小。
“今天倒是有些乏了,你們都下去吧。”粉衣男子揮揮手,示意侍女們都退下。
其他侍女們齊齊施了一禮,無聲地退下。
只有白露依舊靜立在一旁。
粉衣男子也不看她,說道:“看來上次明月回來,還和你說了什麼吧。她不是這麼容易相與的人。”
白露見到男子說話的淡漠語調,低頭說道:“明月小姐只是說了一些瑣事,無關緊要的。”
“她變了嗎?”粉衣男子問道。
“主人是指的哪些方面呢?”白露問道。
“比如說,恨我這個方面。”粉衣男子略微停頓了,才說完這句話。
“這個事,我勸過明月小姐不少次,當初那並非主人的過錯。可惜明月小姐一直聽不下去,幸好,上次她回來,情況就有所好轉。還主動問起了主人的起居。”
“她哪裡會問起我呢?躲著我都來不及。你不必想著來安慰我而故意騙我。”粉衣男子站起來,望著不遠處汩汩的溪水。“以你在金意樓的所學所知,應該早就猜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可惜,這不是明月給我的答案。不然,她怎麼會不願在這仁琴軒裡多待一刻呢?”
白露的謊言被揭穿了。粉衣男子卻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其實,以你的姿色,若是留在金意樓,恐怕早就春風得意了。再不濟,以你的聰慧,也能活得很好。若是你不願在這裡待,也可以下山而去。”粉衣男子的話語極為尋常。
“主人慈悲心懷,可是奴婢萬萬不敢有這個念頭。與其像她們下山之後成親,相夫教子,整日忙忙碌碌,庸俗不堪。奴婢更願意常侍奉在主人左右。”
庸俗不堪嗎?粉衣男子聽到這,心裡有些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左手的手指又搭在一根琴絃之上。
“隨你去吧。”粉衣男子沒有再聊天的慾望,這話說得有勸人離開的意味。他開始變得沉默起來。
白露抿了抿嘴唇,也離開了這處。
她縱是打扮得再如何動人,那粉衣男子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她哪怕再如何體貼,也休想接近這男子絲毫。哪怕最後所有人都走光,她依然選擇陪伴他,不管他領不領情。這就是白露的心意。
沒有侍女們在一旁,粉衣男子終於用手捻起了方才那一根琴絃,卻遲遲沒有聲音傳出來。
仙鶴感受到男子的心境,也不多停留,亮開雙翅,發出一聲聲鶴唳,齊齊飛上青天。
一點飛鴻影下,斷腸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