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壽星高壽,廣邀朋友子弟相聚一堂,得慶天倫之樂。可是今兒個朱家這氛圍,誰都能看出來,這個壽星也當得太憋屈了。哪怕尋常人家做壽,都不會有人登門踢桌子,送惡語來搗亂。可偏偏不是尋常人家的朱家,就迎來了幾個登門動武之客。莫非是朱家沒有選對黃道吉日?還是朱家今日命中註定要丟盡顏面?誰知道呢。
琴帝登門,朱三少爺驕橫跋扈慣了,不僅有眼不識泰山,更是逼人下跪,這等作風,不惹禍上身,給家族帶來動亂才是怪事。一些事後善於總結的江湖人士心裡想到。
而知道是琴帝到來,無論是列於一席之列的諸多世家,還是居於後席的世家,再也無法安穩坐著了,生怕起身慢了,讓琴帝覺得不悅。
“藏兵殿拜見琴帝。”藏兵殿的代表之人躬身行禮道。
“金意樓恭問琴帝安好。”金意樓的代表,身軀肥胖,也將身子完全艱難地弓著。
“天機閣問候琴帝陛下。”天機閣的人也不能免俗。
“江家見琴帝安。”江淳更是顯得極為有風度,微微低頭說道。
還有一類不知深淺的公子哥,江湖子弟想上前來逞風頭,卻都被附近的長輩拉住,那些長輩只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改了往日的慈祥,變得神情嚴肅,不容反抗。
開玩笑,江湖三大勢力都不敢以個人名義向琴帝問安,這種某某勢力某某某的作法是半點入不得琴帝法眼的。你若這樣做了,便是在炫耀自己,在琴帝面前擺家世擺勢力,這種人,不是自己活膩了,就是與自己勢力有深仇大恨。
至於那些拉住了下輩的老江湖,更是心裡門清。你若敢去,以後江湖你這門派就別出現了。三大勢力才勉強入琴帝法眼。而這些不入門的門派勢力,莫非是想借此和他們相提並論?這等階級森嚴江湖,容不得半點狂悖,想成名的人侵犯。那些想成名的大多數都心想事成,真的投胎轉世去,換了新名字。
琴帝果然只是輕點了一下頭。然後他望向那位仍未起身的朱老太爺道:“孤本不欲殺人,不過,一柄驚天劍換三公子的性命,划算否?”
“你······”朱三少爺知曉了琴帝身份,面如死灰一樣,如今如一個被宰的小雞一樣,他極為難受,欲要辯駁道,可是看到琴帝的手快要壓琴一指,就活生生打住了這個動作,他的摸樣,脖子通紅。像極了被人捏住喉嚨的小雞,叫聲戛然而止。
“划算極了。”朱老太爺說著,然後也沒望著朱三少爺,說道:“三兒,你去取出驚天劍來吧。勿多言其他了。”說完就是眼睛一閉。自己兒子的秉性老太爺還是清楚的,四個兒子中他是最不老實的一個,雖然他早有上位的打算,可只要老太爺一日不死,他就不敢大逆不道。所以他閉上眼,以期許這件事趕緊結束。
在座之人不缺乏江湖閱歷豐富之人,朱三少爺先前並未正面回答,都是以武力讓人住口。如此看來,這驚天劍真的在朱家。若是他此刻拿出來,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劍幕之人事後肯定會問,朱家為何得劍幕至寶而不還。這種尷尬的處境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不過,他們也不奇怪,倘若自己擁有這件神器,恐怕也會留著如此或者束之高閣。縱使不能拿出來逞威風,自己獨自玩賞這昔日劍神遺物,也是一樁無比的享受。行走江湖不留個心眼,身上恐怕早就傷眼無數,明槍暗箭哪裡躲得過來。震古第一的神兵驚天劍,花多少心眼都不過分。
朱三少爺臉色鐵青,說道:“那劍,已經被他奪去。”
琴帝望了一眼插在地上的寶劍,然後冷笑著:“如此,看來,你的性命並不能保住了。”
這時,朱老太爺不言語,可旁邊的管家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了:“琴帝大人,切莫和後輩小兒一般見識。”老人說話溫順,似一個許久未見,閒談的老友一般。
朱三少爺直接被一股不見形狀的力量打的飛倒在地。只有他破爛的衣裳在告訴人們,它的主人受到了怎麼樣的攻擊。可憐他那豐腴的體形並未起到多少緩衝力量的作用,他就像一面許久不用的廢棄了的舊鼓,此刻被擊響,只是為了宣告他已經倒地不起。
“君子可欺之以直乎?老太爺?”琴帝問道。
“琴帝大人,雖說你已經稱帝,可切莫忘了我們朱家也出過一位聖人。不要欺人太甚。”這番話語不再溫順如犬,反而有一些些威脅的意味。
只是,朱三少爺已經倒地不起,這番話的作用好像只有說明自己朱家也出了一位聖人,其他的,沒起到一絲作用。
“莫說往事,單論今日,他辱沒了孤,孤就沒打算放了他。殺了他才是天經地義。若不是念及聖人情分,孤恐怕連你都要殺了。真當,琴帝這兩個字,只是隨便起的雅號?”眾人不知曉琴帝於朱家往事,可就是這樣不留情面的作風,更加渲染了他的威嚴。
“果然是琴帝。不愧是當年······”有知情一老者剛要感嘆出來,就被旁邊的好友推了一下。他回頭一看,見好友神色緊張,才恍然大悟,然後捂住自己的嘴巴。幸虧剛才收住了嘴巴,不然今日這禍事怕是闖下了。她啊心裡對這好友的感激多了一分。
“好大的殺性。這琴帝的做派,今日朱老太爺祝壽,恐怕明年今日就真的得去兒子掃墓了。這物極必反就是如此吧。”徐庸錚心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