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漢聽聞此話,彷彿聽到了銀兩落地的聲音,聞到了今晚好酒好肉的香味,眾人只感覺這位少年就是老天派來的送財童子,渾然沒察覺到少年狡黠的眼神,若狐狸一般的靈光。
就這樣,一位痴傻的紫衣少爺,依舊晃晃蕩蕩地騎著那匹要死不活的瘦馬,不同的是,剛才身後的包裹都有人代勞一同揹著。那幾個手裡拿著兵器的大漢就成了他的護衛和保鏢,只是不知道前路是幸福的天堂還是悽慘的地獄。
果不其然,不過數里地的功夫,一行人便見到了遠處一位衣著不凡的少女以及另外一位如松般站立的少年。
少女瞥了瞥遠處的人,笑著說道:“你看我這弟弟,哪怕旅途再寂寞,也能找到供他開心的樂子。就是這整天沒個正行的。唉,待會,不知道他又要和我們玩什麼花樣。”
旁邊的少年循著目光看去,馬上的少年似乎很是弱不經風。他頗為疑惑:“這就是將來的公子爺?”
“看來好戲要開場咯,這幫子小土匪也太沒個眼力勁了。看我怎麼戲耍他們。”
少女似乎忘了,紫衣少年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所以,出她意料,那路人馬還未到身前,馬背上的少年耷拉著嘴巴,任由口水流下,他俏指筆直指向少女,奶聲奶氣大聲道:“姐姐,我要喝勒勒。”
哈哈哈哈哈。周圍幾個大漢爆發出潮湧般的笑聲,這可是個不大不小的葷笑話。
本來還頗有興致看這位小少爺胡鬧的女子這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再也顧不上貴族小姐風範,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馬鞭,指著馬背上的放浪少年罵道:“你這個小王八蛋,一死回來就給本小姐找不痛快。”她本意上演一出姐弟抑或是兄妹相認的哭情戲碼,所以今日也沒有穿上平時的一貫勁裝,而是選擇粉紅衣裳。只不過事與願違,這紫衣少年不過見面一秒,就被她給破了功,她這時才懊惱,怎麼就把這小子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給忘了。於是,她如火藥筒一般成功被紫衣少年點燃,然後爆炸而出。
沒有誰注意到女子身後的少年強忍著的笑容,以及負後的手上的一番祈禱。
“這位姑娘,你弟弟在郊外走失,如今我們將他安然送回,不知姑娘對我們幾位兄弟的苦勞有何表示?”張五斗說話沒有任何怯場,他臉上的笑意也說不上陰險。
“這個人,你們可以隨意處置。本小姐到時候只負責出錢收屍。”那女子毫不在意說道。
“姐姐好凶,我不喝勒勒了,我要抱著姐姐一起睡覺覺。”一旁的紫衣少年不忘添油加醋,想讓這個炸彈更加的有威力。可惜,在一番努力之下,女子剋制了下來。
張五斗依舊笑著說:“我們向來只是謀財,賺些苦力錢。至於殺人之類的,我們兄弟幾個從來都不做,還望小姐見諒。”
若不是張五斗眼裡過人,能隱約看到這女子衣裳的衣領處的金絲線,加之隱隱感受到她身後那個男子的不簡單氣場。這氣場,他只從他自己的老爹身上見識過。要知道,別忘了,當年他老爹可是正正經經的捕頭,手上還有過幾條土匪人命的。所以,他的眼界比身後那幾人要高出許多。身後的幾個兄弟見他態度有些謙恭,一向不愛動腦的他們也沒選擇多問。倘若僅僅是為了一些錢財,就稀裡糊塗地把自己的性命送在這裡,這可和張五斗的想法有很大出入。所以,他寧願謹慎謹慎再謹慎,真要不行,就當做一回好事,將這公子哥還給她們算了。
“俺們也不要多了,這公子身份嬌貴,我們若是喊價低了,就有失身份,喊價太高,那就是訛人。俺們就要十兩,十兩。”張五斗背後的一位潑皮大聲大聲說道。
“話還是那幾句話,就撂在這。若是你們沒膽子殺了他,我不妨給你們出個法子。你們將這小子扒光,我給你們十兩黃金。若是你們再兇狠些,能把他吊在樹上打一頓,本小姐給你們加倍。”
乖乖,從十兩銀子到十兩黃金,看來這傻子果然是個富家子弟。二十兩黃金,這恐怕足夠這幾個潑皮大漢起了獨吞的私心了。若不是這些人誰的武力也沒那麼超群,達到了一種微妙平衡,否則難免他們不會刀戈相向。二十兩黃金,是足夠一個人一輩子的開銷了,這其中包括在鄉下購置一處宅子,買幾個丫鬟,良田數畝,過上滋潤的小日子。哪怕這二十兩黃金分下來,一人也能分個二三兩黃金,足夠快活好一段時間了。若是能夠賺取更多,他們也是不介意的。於是幾個大漢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紛紛擼起袖子,準備出手,拔刀,不,拔袖霍霍向白羊。
“爹爹最疼我。你要扒我衣服,我不,我不服,我也要扒光你的衣服!”紫衣少年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他伸出雙手,一根根的指頭數著說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百兩,我出一百兩黃金,扒光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