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前一尺只是一片空白,除了剛剛下雨導致有些潮溼的空氣別無他物。
終於,他動了起來,他堅決的揮動著巨劍,在空中左削右劃。彷彿面前不再是空白,而是一張潔白的宣紙。而他手中的劍就是畫筆,只不過這個畫師太拙劣,畫出來的東西沒有人能看懂,或者說太容易讓人看懂。
只是簡單兩劃,無法深究其深意,也沒辦法給予其具體含義。
兩道相交的筆劃,與各自中心處相交連,一旦相交,就是互通的意境。
他沒有停止重複這兩道筆劃,終於,空氣中,他的巨劍下平白生出一股凌厲的切割之意,這比魯鈍的巨劍鋒利百倍,彷彿要穿破宣紙,刺破眼前的空白。
這不是畫師之間的遊戲,他也不是在賭命。
這就是他的意境。
場間愈發迅速的劍,愈發朦朧的劍影,徐庸錚的身影也顯得有些模糊。等到徐庸錚身後凝結成一道白影,他的周圍也就如同泛起白霧一般。
最後,他的身後彷彿有一條河,河水洶湧,放佛已經流過了多少裡,來到峭壁前。這河流本該繼續往前,川留不息,可是卻被身前巨石攔路不得過。
所以他現在在做的是疏浚河道,讓河水入海無阻。
一旁的大當家眼睛大亮,光彩奪目。
想不到,這個破廟裡,今夜居然有兩個意境者出手。
一旁的沐良戊怔怔出神,心裡只有震驚。
江湖裡,能稱做高手者何其多也,似乎誰都沒法定一標準。因為情面世故功夫太多需要顧及,君不見只要身處豪門,稍有些過人功夫,就能被擁有一個相當夠分量高手稱呼,因為沒誰會傻傻的敢去揭穿,平白丟人臉面,招人為敵。可是,天底下的能以絕對實力稱之為一品高手的,絕對說得上屈指可數,當然,這隻算廣為人知的。更多不為人知就無從考證。他們似乎看淡名利,也不多問江湖之事,有的隱居山林,過著簡單的耕樵隔日輪的農夫生活,有的則是深受門派供養,高居幕後,過著閒雲野鶴的閒淡生活,只有一些極少數被各大州郡朝廷捧為座上賓,用舉州舉郡之力,將他們當祖宗般敬奉。也正因為他們的神出鬼沒,致使他們更加神秘,更加富有傳奇性。
這麼說吧,一位意境高手不一定能成為一品高手,但是所有的一品的高手,都具有顯現意境的實力。
梁雄多年前聞名江湖,當時就被譽為有望登臨一品高手境界的潛力,有這個實力理所當然。沐良戊自然對此不會多驚訝。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呢,及冠了否,就能將意境初現?
待到紅色火焰和白色殘影相撞,也在瞬息之間錯開。
所有的戰果立將見分曉,所有的傷痕痛苦,在這一瞬間造成。
兩人皆是一聲悶哼,背對而立。
梁雄灑脫地看著朦朧月夜,問道:“你的意境叫什麼?”
徐庸錚深吸了一口氣,直截了當地突出了兩個字,道:“截河。”
梁雄的眼睛漸漸明亮,他身前的長衣也被切開道道口子,身上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傷口。
在徐庸錚話語剛落下不久,梁雄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的聲音有些感慨,他的情緒有些複雜,他的手卻沒有再握槍。
“好劍意。”
此勢名為截河。
取自生死之間,截斷大河之意。
梁雄說道:“三招已過,今夜我不會再對你們出手Leeds。”
沐良戊哪裡會當真,既然大當家的沒點頭,此事就不會這麼好解決。他此時不合時宜的譏笑道:“你不出手,不代表大當家的不出手。總之,今晚你們必須死在這裡。”
徐庸錚猛地瞪了一眼沐五老爺,冷言冷語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大當家的來試試即可。”
“我的劍,從方才看來,應該還不算太魯鈍。”
大當家的看似沮喪地揉了揉額頭,自言自語了一句:“哎呀呀,想不到有這樣的實力,真是頭痛呀。這可不是個軟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