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鼠趕忙焦急說道:“這糕點難吃的要命,和毒藥一樣,不這樣,我早就送去給各位大哥品嚐了。”
那雜役鬆開了手,比較滿意小白鼠的表現,用手在小白鼠的臉上用力拍了拍,道:“算你小子懂事,也不枉我們兄弟幾個平日裡對你的關照!如果敢騙我們,我們便讓你骨肉開花。”
“不敢,不敢,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我的親大哥們呀。”小白鼠趕忙應道。
“那這位護衛,糕點可曾是你的?”那蠻橫的雜役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倨傲,趾高氣昂。因為仗著平日裡和幾個兄弟作威作福慣了,說著便橫手一擺。
徐庸錚看了看幾人,掂了掂手中的糕點,嘴角泛起笑意道:“當然不是!”
小白鼠見狀後,雙手拍了拍腦袋,跺了跺腳,欲哭無淚。想不到碰到個這麼不長眼的傻蛋,枉我認為拿劍的都是英雄好漢,小子,你等著,待會有你好看。
那幾位雜役聽到後相視大笑,轉頭對著小白鼠摩拳擦掌到:“你小子長進了呀,是不是仗著自己皮糙肉厚得緊,看來不給你鬆鬆皮肉,你小子難受得緊,不長記性。”
小白鼠冷汗直流,如臨大敵,看來今天這頓翻炒皮肉是無法避免的。
在小白鼠剛蹲下身去準備捱打的那一刻,只聽到一句清晰聲音響起。
“送出去的東西在我這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若不喜歡,便已開始就不該接著,接著就更加不該吃。嫌棄難吃就給我扔回來了,也不問我面子往哪擱,莫不是我這個落魄江湖劍客的劍飲不得血不成,今天你若不吃完,且問我的劍答不答應。”
說完,徐庸錚拿起來放在一旁的巨劍。
幾位雜役聽到後,在簡短震驚後,興致大起,大有看好戲的心情。
“小白鼠,你吃了一點就給人家公子還回去,太不把人家當回事了吧。”
“要不要哥幾個幫你消化消化,好讓你吃完!?”
幾位雜役本就吃的湯足飯飽,是想著來尋點小白鼠的樂子消遣消遣,這樣的戲碼可比小白鼠一個勁捱打好看。如此一來,都是小白鼠難受,就都是一樣的效果。
徐庸錚此時盤坐在篝火旁,將劍橫於膝前,對於小白鼠的難為情,不發表任何言語。他的劍將會是最好的話。
小白鼠面露苦澀,不情不願的撿起糕點,齜牙咧嘴,含著眼淚,彷彿真的如吃毒藥一般,一口一口的吃將下去。不得不說那小白鼠細節表情處堪稱完美,一邊吃一邊掉眼淚的功夫顯然是經過多番練習的,看的各位雜役心頭陣爽。
待到幾位雜役心滿意足的離開後,小白鼠便死皮賴臉說道:“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動手,那幾個小嘍囉還不得給我打趴下,跪地求饒不止。”
並非所有的失魂落魄都有苦衷,似這般跳樑小醜,哪來半點風骨可言。徐庸錚心裡嘆息道。
小白鼠絲毫沒有被欺負的覺悟,爛泥扶不上牆,又何必扶爛泥上牆,爛泥自有別的用處,何況,時勢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世道如何變化,卻怎麼都改變不了爛泥還是也只能是爛泥的事實。
無形中做了一件好事的徐庸錚啃完乾糧後,老僧入定般沉寂著,也不管不顧小白鼠自吹自擂的滔滔口水。
臨道末了,卻是從角落裡突然蹦出一句話語。
“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敢多問。但是今日之事,多謝了。日後我小白鼠必當回報。”
徐庸錚聽到此話後,睜開雙眼,笑容有些玩味道:“此話若是早些說,我會當真。如今你碎碎叨叨的口水都幹了,想討些肉湯喝,那是絕對沒有的。”
角落那頭沒有回應。
“哦,對了,我叫徐庸錚。是個劍客。”
小白鼠嘴裡低聲唸了幾句,他不知道這個名字該怎麼寫,可也暗暗記在了心裡。
一個浪跡江湖,以後也會居無定所。
一個飽受欺凌,以後或許消於平凡。
兩人皆落魄,同是天涯淪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