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佑和林宏瑾,一個是陰險兇殘的大梟雄,另一個是大奸大惡的邪徒教主,倆人都在逃亡的路上,卻還不忘相互鬥法耍手段。林宏瑾心中藏了個秘密,是關於西海會和三花道合作在南邊進行的針對天佑城的某個計劃。顧天佑遲遲不殺他就是想知道這個計劃的內容。
林宏瑾身負重傷,顧天佑一邊用龍黿鱉裙煉製的藥膏吊住他的性命,一邊暗下毒手阻止他恢復。可憐林宏瑾偌大年紀,畢生持修打下的根底,被折磨的早沒了往昔風采。
小憩了一小時,顧天佑精神飽滿起來,立刻再上路。又沿著西南道路走了大半天后,進入隴省之後沒多久,顧天佑忽然一轉方向,改道又往東走。林宏瑾胸有成竹,見顧天佑改道,只是冷哼一聲。
顧天佑已經是第三次甩掉身後的追兵了,跟蹤的隊伍果然如林宏瑾所言,不斷在擴大。除了先前那輛路虎車外,又增加了一輛吉普指揮官和一輛賓士越野車。直到現在,天佑哥也沒搞明白這老傢伙是怎麼跟手下人通訊息的。甭管顧天佑的車技如何了得,只要速度慢下來,要不了個把小時,那些人就能跟上來。比他嗎雷達還厲害。
這輛車是曹旭提供的,顧天佑作為大行家,在用車前早已仔細檢查過了,絕不存在什麼秘密追蹤裝置。至於林宏瑾,全身上下那些零碎早已沒收,他本人又不帶雷達電波,一天到晚坐後面打坐,還真難說他是怎麼把訊息傳遞出去的。
這老貨聲稱已經修煉到可以神念傳音千里的境界。顧天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他的。自從這個不愛聽歌只愛打坐的林宏瑾甦醒過來佔據主導權後,那個憂鬱的對未來已經絲毫不抱希望的林宏瑾就消失了。顧天佑幾次嘗試用音樂刺激他,結果都已失敗告終。他嗎的,這就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問世間誰人無憂,唯神仙逍遙無憂。大羅神仙居於大羅天,不老不死永生不滅,仙境極樂無所憂愁。紅塵凡人居於地界,順生應死繁衍不息,得失苦樂情慾交熾。可惜我中華道統,為異教亂首傾真顏。後世子孫,難辯祖學是真偽。欺世小術,以為道法,枯坐等死,以為修真。悲哉。
老傢伙又開始冒邪氣了。
顧天佑一邊開車,一邊冷嘲熱諷:“你不是號稱王常月之後集道門三百年大成的人物嗎?那麼能,怎不渡個劫給我瞧瞧?引個九天雷劫動把我劈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華夏曆史和傳說中,透過武功和道法修煉,以超越生命極限,一直是我輩人物所極力追求的。 天劫是自然界對強橫生命的一種制約,只有經歷過天劫的洗禮蛻變,才能煉就神體超然物外,渡不過者則化為劫灰重歸天地本源。
林宏瑾寶相莊嚴,滔滔不絕說著:“世人愚頑,不知大道••••••”
“吹點老子感興趣的東西,再講你那無生大道,我就把你嘴巴貼上。”顧天佑粗暴的打斷他的話。
林宏瑾閉上眼以沉默對抗,過了一會兒忽然開始哼哼唧唧,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唱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道:“許你一生歡顏,換我此生別無所求。”語氣竟意外的平和,一臉緬懷帶著溫柔之意:“顧先生,怎麼不聽音樂了?”
老傢伙又想搞什麼飛機?一會兒的功夫就從天道祖師過度到瓊瑤阿姨了。顧天佑笑問道:“這是換崗值班了嗎?”說著果然開啟隨車音響。音樂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蝴蝶飛去,心亦不在,悽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是貪點兒依賴,貪一點兒愛 舊緣該了難了••••••
“生何歡,死何悲,顧天佑,我想清楚了,放下,全都放下了,我會鎖住道相人格,再不跟你作對了。”
“好啊,我就等著盼著你這副軀殼輪到你管事兒呢,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兒,能跟我說說嗎?”
“你是說南邊的計劃吧。”林宏瑾面帶愧色道:“羅老四針對天佑城做了個局,跟雷明頓聯手,利用張長青策反了山地軍寨子的兩萬原住民,羅老四給他們提供武器,從裡邊炸開,雷明頓聯絡了一個親合眾國的當地軍閥會里應外合向天佑城發起進攻。”
顧天佑道:“知道是當地哪個軍閥嗎?”
林宏瑾道:“具體的事情都是羅老四派人策劃的,屬於高度機密,沒發動前誰都不知道他們聯絡的哪個。”
顧天佑又問:“有具體時間嗎?”
林宏瑾搖頭道:“羅老四死的太突然,好多具體事兒都還沒來得及佈置呢。”他嘆了口氣,又說:“顧天佑,我累了也夠了,世俗的事情不感興趣了,也不想再跟你鬥下去,咱們到此分道揚鑣吧。”
顧天佑安靜的聽著,道:“不著急,挺喜歡聽你講道的,接著聽聽歌吧。”
林宏瑾眯著眼,聽的很陶醉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又慨嘆起來:“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呀,我林宏瑾這一生還沒活夠啊!哈!哈!哈!哈!”放肆的大笑聲中,指著顧天佑恨聲罵道:“小猴崽子,算你精明。”
從頭到尾,顧天佑始終不為所動冷眼看著他在那裡表演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