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拍了拍黎清的手,方才她們拜為姐妹之後便坐的很近。
其實鍾氏很佩服黎清。
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生生的為家裡撐起一片天。既穩住了婆婆,又扶持教導好了兒子,這是當今很多女人都做不到的。
她就是一個例子,若是沒有飛鴻的幫助,她恐怕已經被孃家那邊一群虎視眈眈的旁支族人給架空了。她是家族獨女,父母無子,為了少些家族紛爭,拒絕了旁系抱養的要求,只求一個安寧。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些東西,就像仍在地上的一坨燦燦的金子,人人都想要得到它,為此不惜大打出手,陷害層出不窮。
她羨慕的是黎清生活的簡單,家族只剩一支獨脈,沒有更多的紛擾,落得個清靜。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總該是要生活下去的,所以才為此而拼盡全力。”黎清道。
“你說得對,以前我還經常鑽牛角尖,好在我現在也逐漸看開了,只要家人安好,一切都好。”鍾氏笑道。
“哎喲,聊什麼呢?這都午時了,隨我來吃飯吧,我親自下廚,做了些好菜。”
管大娘邊說邊上來拉黎清和鍾氏的手,三人有說有笑的到了飯廳。
管尚軒和雲及已經等在一旁了,長輩沒來,他們是不會擅自落座的。
“乖孩兒們,快坐下,咱們今天不用守禮。”管大娘笑說道。縱然如此,兩個娃子還是等管大娘以及自家母親先坐了才尋了位置坐下。
這一桌子的菜色十分豐富,香味兒一點兒也不輸食肆大廚。黎清見了不禁誇讚道:“管大娘好手藝。”
“都是尋常菜,別客氣,就當家裡一樣隨意。”
鍾氏為黎清斟上一杯米酒,又給自己滿了一杯。管大娘是不喝酒的,她忌酒。
至於兩個小孩,雲及十歲,黎清不許他喝酒。管尚軒十四歲倒是可以喝,但是為了給雲及形成一個好的榜樣,他也沒喝。
米酒的度數不高,甚至甜絲絲的,黎清小喝一杯就當喝飲料了。她鋪子對面那家酒館專門賣高粱酒,她偶爾也打點兒喝,酒味都還行。
管家飯桌上有規矩,那便是食不言寢不語。
不過今天因為黎清到來,這規矩暫時省了,以免生分。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飯後,鍾氏帶著黎清在院子裡逛了幾圈,又一起和管大娘說了會兒話,黎清便帶著雲及婉拒了晚飯的挽留,坐了馬車回到鋪子裡。
管尚軒沒有和他們一起,再過幾日他爹就要回來了,屆時會考查他的功課。
回到鋪子以後,黎清見肖紅兒正在老老實實的漿洗掃地,然後她又收到了周禾氏的狀告。
“娘子,肖紅兒她打碎了不知道多少個碗,還毀了一木勺兒,按照娘子留下的規矩,肖紅兒要洗的碗已經累計到五千多個了。”
黎清道:“無妨,把他打碎的碗價錢都算好,以後叫文欽一併付清便是。”
雲及則是走上去拿走了肖紅兒手中的掃帚。她發現肖紅兒的手手上了,上面的傷口還在流血,沒有人幫著她處理傷口。雲及拉著肖紅兒到黎清面前,肖紅兒內心是十分拒絕的,但是念在她與雲及並無仇恨,她也只能任由雲及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