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張安世卻是嘆了口氣,說道:「霍兄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你讓百官捐錢,為西北地區的子民賑災所用。」
「家父雖然捐的少,但也拿出了足足三千錢。」
「那是我張家留著買糧食的錢,現在錢沒了,家中又無置業。等來年俸祿下來,怕是要餓死了。」
聽到張安世的解釋,霍光還是不敢苟同地說道:「安世,你難道不知貳仟石以上朝廷俸祿具體有多少錢麼?張公就算再拮据,他這個御史大夫,怎麼都不該三千錢捐出去,府上連買糧食的錢都沒有了。」
張安世見霍光不信,便淡淡說道:「家父很多時候,拿著俸祿還要照顧外面的人。比如此次掾史魯謁居去世,他的身後事,便是我張府操辦的。」
「樂善好施。」
「當然沒錢了。」
說到「樂善好施」這四個字的時候,張安世臉上流露出的表情,明顯有些埋怨他父親。
好好地一個御史大夫,大漢朝堂的三公之一啊,搞得這般窮困潦倒幹什麼?結果還要他這個二子出來借錢度
日子!
借錢,豈不丟人?
丟人啊!
看著張安世這個樣子,霍光隨即便拱手說道:「錢財其實對我而言,只是小事一件。霍某向來佩服像張公這樣清廉的官員,以前若不是怕辱沒了張公的名聲,何須二郎來說呢,早就送過去了。」
這話說假,也不假。
他確實佩服像張公這樣清廉的官員。
位極三公,權利到達頂峰!
這樣的人,若是還過的窮苦,那清廉程度,可不是一般廉吏能比!
在古代。
一個當官的要想名傳千古,需要做些什麼呢?
什麼都不要做,只要做好分內事就好。
嗯,沒錯。
就是這麼簡單。
但可惜的是,古往今來,當官的人,這分內事就沒幾個人能做到。
說起來也是好笑。
一旁。
張安世見霍光願意借錢,當即說道:「能借麼?那太好了!霍兄,我不要借太多,只需三千錢買糧即可。」
三千錢買糧,能買很多。
但這些錢在霍光眼中,無異於數字而已!
還是個極其小的數字。
霍光看著焦急地張安世,笑道:「別急嘛,安世,我只說了願意借,但還沒有說條件呢!」
張安世頓時皺眉,道:「霍議郎,此話怎麼講?」
「放心,不是什麼苛刻的條件。」霍光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主要是我怕借錢給你,被別人知道了,以為是塞錢賄賂呢!」
「這樣。」
「要是給人舉報了,有辱張公的名聲。」
「所以。」
「我想列個借據,到時候也好有說法不是。」
鐵公雞拔毛,不立字據怎麼行。
哪怕張公名聲再好。
借錢的先河,是絕對不能亂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