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安玲玉認真的道:“並不是,那經理很早前就被程府的人抓了,亞硝酸鹽的事情可是最近才發生的,紅淚若是有這預言先知的能力,還會受這麼大苦?咳咳咳……”
說到後面,她像是被嗆著了一般開始咳嗽。本來也是,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出院,一出院又說了這麼多話,剛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兒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估計又是腫了起來。
“行了,永文!”程黎風打斷了她,永文聽到聲音急急忙忙走進來,只聽程黎風吩咐道,“帶著王婆子下去查黑衣人,如若查不清,就按照紅淚小姐剛才說的去辦。”
安玲玉心下一驚,她沒想到永文就在外面聽他們講話,微微有些羞惱,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就程黎風的性子,怎麼會和她單獨在一起這麼久,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她還是莫要自作多情了。
穩了穩心神,安玲玉清了清嗓子,柔和的對程黎風道:“如此就多謝少帥了。”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時間也不早了,程黎風便起身揚長而去。
安玲玉見程黎風答應了自己的事情,終於鬆懈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地板發著呆。她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累,身體累,心更累。
小桃和蘇玉見程黎風冷著一張臉離開,還以為自家小姐吃了虧,急急忙忙進來,看到的便是安玲玉這副模樣。
嘴唇慘白,目光無神,神情恍惚不知所以,蘇玉擔心極了。端了燉好的鴿子湯來讓安玲玉喝一口潤嗓子,柔聲勸著她再用些糕點,此時太晚了,不宜再吃其他主食。
雖說吃粥是最好的,但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只怕小姐根本不肯用粥。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若不是少帥說她了?
“小姐……可是少帥說了今日的事情?這責任不怪您,哪知道那劉嫂膽大包天,頂替那王婆子了。那王婆子平日裡看著一個和和氣氣的人,沒想到竟然這麼心狠手辣。”
蘇玉畢竟年輕,不會說什麼罵人的話。安玲玉卻是小口小口的抿著鴿子湯,一小碗喝完後擦了擦嘴角道:“我沒事,少帥也沒說什麼,你別多想,時間不早了,我要去歇息了。”
她只是有些累,裝著仇恨的人,哪裡會輕鬆呢?那會壓著她一輩子的,除非她願意放下一切。可她能放下嗎?姆媽泡在河水中的那張臉,她記了十多年了,忘不掉的,也放不下的。
有些人覺得仇恨痛苦,想必也是這個原因吧,要跟隨著一輩子的。
就這樣想著和姆媽幼時的事情,吃完藥安玲玉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是今兒被從那王婆子房間裡搜到的亞硝酸鹽嚇到了,足足有半斤之多。之前義父帶著她訓練的時候,流過血流過汗,也見過死人,但都沒有害怕。
今日不知怎麼了,想起了若是姆媽在多好,是不是就沒人這樣害她了?這樣想著,突然就害怕了起來。
程家。
難得的,程黎風竟然在沒有程大帥的召喚之下來到了程家,安思晴自從嫁給程黎風后就和程大帥住在一起,明面上父子還未分家,另外兩個兒子也都一樣。
安思晴近幾日總是心慌慌的,早早的躺在床上但死活睡不著,便起來找乳媽要安神的藥吃,剛拿來還沒吃,就看到了程黎風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
“黎風,你今日怎麼來了?”大大的眼睛中滿滿都是驚喜。
程黎風皺了皺眉頭,淡淡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想看見我?”
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安思晴急忙擺了擺手,嘴裡否認著:“不是,不是。只是你之前一回來都是去擷芳園,這麼晚了來這裡還是第一次,我怎麼會不歡迎你呢!”
安思晴語無倫次的解釋著,她微微有些尷尬,程黎風許久不來,這好不容易來了一次,若是因為她說的話又走了,那她可要懊惱死了。
程黎風淡淡的嗯了一聲,便什麼話也沒說,走到一邊自己脫著衣服收拾起來,見安思晴呆呆地看著自己,他不耐煩的道:“還看什麼?不睡覺了?”
原本想著來問問安家的事情,要帶著安思晴一起去一趟安家找趙芸。卻發現已經很晚了,只好在這裡睡下。程黎風微微不高興,他怎會對那沒心沒肺的女人這麼上心?
“這就睡,這就睡。”安思晴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這麼笨,半點沒有紅淚的伶牙俐齒。但等她想到和程黎風說發生了什麼好玩兒事情的時候,程黎風已然睡著了。
這本還是沒有結婚的時候在程家的住的小院子,自從安思晴嫁給他後就一起住了進來,但他平時都是睡在軍營,偶爾比如過年回來一趟,這還是這個月第一次來。
睡在程黎風身旁,安思晴第一次細細的看著他的側臉,流暢的線條勾勒出程黎風微微有些胡茬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抿著,劍眉微蹙,就連睡覺都這麼嚴肅冷淡。
很想摸一摸程黎風的臉,但怕驚醒了他,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就溜走了,許是夢到了什麼,程黎風翻了個身,把安思晴嚇了一大跳。
許久見他都沒動靜,安思晴便壯著膽子輕輕的靠在他的背上。程黎風卻是欻的一下睜開眼睛,甩開她的胳膊往裡翻了翻身,繼續睡下了,他不喜歡有人碰他的肩膀。
安思晴只好怯怯的縮在了另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