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安思晴嬌嬌軟軟的喊了一聲,嫵媚中夾雜了一絲委屈,她走到程黎風的左邊,柔聲“你什麼時候到的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的。”
程黎風淡淡的嗯了一聲,微微有些不喜安思晴的突然到來,他剛才看到了,但是沒有開口理她。這種場合,安家沒理由不到,就是不知道她是代表誰了。
“安太太這麼大個人,哭哭唧唧的可真是我見猶憐,不過再說了,少帥的行蹤您不知道很正常的,我有時候也不知道呢。”安玲玉呵呵一笑,不軟不硬的諷刺了安思晴一句。
安思晴勃然大怒,指著她的鼻子怒斥道:“你一個百樂門的下賤舞女和我名門正娶的當家太太比?誰給你的臉?一個連姨太太都算不上的東西,也敢堂皇而之的來說我,黎風!你看她!”
說著跺了跺腳,憤憤不平的拽著程黎風的袖子。程黎風卻是從她的懷裡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安玲玉見狀走了過去替他撫平。
沈書山在家見多了這種姨太太和當家太太的爭寵戲碼,增加了些對安玲玉的不滿。還以為被百姓稱讚的如菩薩下凡一樣的女子會和那雪蓮花一般清高,是他看錯了。
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程黎風那一窩人,加入了另外一波人之中。他可不想當做這些沒有見識的女人的什麼耙子,很多當家太太為了將姨太太趕走,故意栽贓陷害偷漢子一類。
“紅淚說的沒錯,你管的太多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冷冷的說完這些,程黎風絲毫不管安思晴已然紅了的眼眶,只是走到一邊吩咐了永文做事。
沒過一會兒,安慶和幾個穿著富貴的人都走到了程黎風那一邊,安思晴咬了咬嘴唇沒有跟上去,她不想在她阿爸面前丟臉。
安玲玉卻是在另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美酒,左右看了看,今日來到這酒店的人非富即貴,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可見這沈書山的召喚力,也一併看到了他身後南京政/府的力量。
眯了眯美眸,安玲玉抿了一口美酒,準備走過去看看今日拍賣的東西。據說是各個世家大族裡數一數二的“舊物”,為了迎接所謂的新時代,便要將這些東西拍賣。
說是拍賣,不如叫交換。不然,誰捨得將這價值連城之物免費贈予他人呢?安玲玉勾唇冷笑,這沈書山一人的頭腦,終不如這麼多人的加在一起的。
只是竟沒有看到元清風老爺子,估計他已經摸透了這些人的意圖,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吧,不然這麼多古董,他早就來了。
沒來才好,安玲玉鬆了一口氣。她不想利用這老頭兒,自然是能離多遠有多遠。
“呦,這是誰啊?這身段,嘖嘖嘖,也就是那些野雞舞女們能比擬得了的,咱們這些啊,都不行啦。”婦人獨特的嗓音中夾雜著些許尖厲刻薄,安玲玉不用回頭便也知道了這是姜太。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安玲玉轉身道:“姜太好。您上了年紀,身段自是不如年輕人了,很正常的,不然姜老爺也不會娶了個比姜先生小了兩歲的姨太太的!”
姜太替多情浪子姜老爺子生育了一子一女,女兒姜倩倩便是那日在陳家遇見的的姜小姐,兒子姜青稜曾經為了安玲玉一鄭千金,但還是沒能夠和她搭上話,這姜太自是十分討厭安玲玉的。
姜太的臉色欻的一下紅了又白,白了又青,死死咬住牙根,冷冷的道:“一模一樣的狐媚子!各個都是狐狸精轉世,專門勾引男人,怎麼出門不叫馬車撞死呢!”
一個高貴的婦人,是不會當街撒潑辱罵的,瞬時,大家對姜太的鄙夷又增加了一分。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雖得了三少垂憐,有了一個安生之所,可我原本不過是個舞女罷了,亂世裡,身如浮萍,哪裡由得自己做主呢。”安玲玉頓了頓,眼眸轉了轉,幾位太太聽安玲玉如此有自知之明,霎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們這些出生名門之後的人,做什麼苦苦難為一個女子,誰家沒有個姨太太外室?
只有那姜太聽到安玲玉的話高傲的仰著頭,冷哼一聲,滿臉傲氣。
“但我沒聽錯的話,好像姜老爺第七房姨太太是個女學生?姜太剛才那話,是在講女學生都是狐狸精嗎?”
安玲玉眨了眨眼睛,眸子中滿滿都是譏笑,幾位太太這麼一聽,臉色難看極了。她們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學校讀書識字,姜太雖然沒有這個意思,但聽起來卻十分扎耳。
冷冷的看了一眼氣的冒煙的姜太,幾位太太轉身就要走卻見安思晴走了過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姜太想撲過去打她一耳光,但忌諱她這幾日在報紙上的一切,死死握緊拳頭才沒有動手。
“紅淚,你怎這般不知所謂?這是姜太,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外室說的起的,還不趕緊給姜太道歉?真給黎風丟人。”
安思晴翻了個白眼,一身黑色旗袍將她的身段勾畫的淋漓盡致,在出盡風頭的安玲玉身邊,光看身段竟感覺不分伯仲,只是看臉,還是覺得安思晴輸了那麼一籌。
安玲玉故作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原來姜太的意思是女學生不是狐狸精,是紅淚說錯了,紅淚自罰一杯。”
說完,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姜太的臉色真是黑如鍋底,她這下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幾位太太翻了翻白眼,拉著安思晴去一邊說話。
這兩人一看都不是能惹得起的,一個嘴巴利索的如針似的,扎的你有口說不出。一個蠢得要命,幾句話就被惹得勃然大怒,半點都沉不住氣。
安玲玉勾唇笑了笑,轉身去了展廳,她一點都不想和這些女人待在一起,女人多了,是非就多,雖然她也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