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道:“那你不要攔我。”
徐悲涼道:“可以。”
白衣女子道:“你也不要跟著我。”
徐悲涼道:“不行。”
女子又氣得跺腳,一雙繡花布鞋幾乎被她踩壞根底。
心知已在此耽誤的太久,也不再管這個身份不明的煩人精,朝著普興坊跑去。
路遇更夫,聽得幾近四更,子時將逾,不由得加快腳步。
七月廿五,子時七刻,修府大門外的街道上。
南宮四人已在暗處埋伏,按照馬豐濤吩咐,分別躲在四處陰氣至盛之地。馬豐濤說,這樣的地方,陽間人會在己身不知的情況下,刻意迴避,不往此處打量,是極好的藏身處。
四人蟄伏三刻後,心中估算離三更報更之聲已過去許久,馬上就要到四更丑時。
修顏涾心道:“難道是測算有誤,並非此時此地?”
南宮心道:“刺客知行蹤洩露,臨時改變計劃了嗎?”
馬豐濤心道:“丑時將近,刺客只有最後一息機會,應該要來了。”
張初心心道:“好冷哦。早知應當多穿件衣服來。”
就在這時,夜空忽有嬰啼,撕裂長安的寂靜。南宮抬頭望去,竟又是那長角的蠱雕,只是這一隻大的出奇,隔著夜色不知離著多遠,也能看清剪影之下還拖著一物。他隨即落子,隨著他手指間的動作,天空中金光忽閃,一面在黑夜裡格外顯眼的金色光壁當空落下,拍擊在蠱雕身上。
蠱雕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擊落,猝不及防之下,第二道金光又落下。它乾脆不再揮翅上升,而是展翅向下滑翔,欲要從廊間屋簷下逃離。
剛要急轉,又一面無形光壁迎面飛近,這一次並非由天上落下,而是從正面襲來。兩面夾擊之下,空中無法立即轉向,碩大雕頭迎面撞擊到光壁之上,一聲尖嘯後,巨大的身影飛速墜落,口中嘶吼如嬰孩啼哭,於這深夜間十分淒厲,恍如鬼嚎。
張初心不禁打了個冷顫,雙手抱臂從陰影中走出來。
馬豐濤手持黑色長矛從另一側走出來,對張初心道:“冷嗎?”
張初心道:“冷。”
馬豐濤道:“心裡冷還是身體冷。”
張初心道:“陰氣太重,應當是心裡冷。”
馬豐濤道:“你該不會是怕鬼吧?”
張初心反問道:“你不怕?”
馬豐濤道:“鬼怕我。”
說話間,四人已圍上那隻恐有兩人身長的巨大蠱雕。
修顏涾道:“這麼大,該不會是太白公子本人的吧。”
南宮道:“不知道,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左邊那人道。
“我也不知道。”右邊那人道。
“我知道。”身後那人道。
張初心忽然盯著他們,驚恐道:“我們……我們不是隻有四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