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沉吟道:“子時……此處子時並無行人,她能殺誰?”
馬豐濤道:“已死之人中,士人離孤,將衛同雙,平民天英,屠夫地煞。以吾師歸陰為生死輪迴的中心,此地對應的是離同孤雙,所以仍舊是一名讀書人和兩名將人。”
南宮道:“我自然是將人,你雖是仵作,卻不屬陰差,又是長安衛人,應當能算半個將人,可是這個時候,她去哪裡找讀書人來殺。”
“我呀。”突兀陌生聲音從暗處傳來,卻見此地一所豪宅門柱之後,走出兩人。
一人他們認得,便是長安衛衛將軍,修顏涾。
另一名出口之人南宮只覺得何時曾見過,卻並不認得,皺眉問修顏涾道:“這是何人,你們為何在此。”
修顏涾抬手介紹道:“張初心,我們張丞相獨孫。”
然後一指身後門匾,上書“修府”二字,道:“這是我家。”
馬豐濤對修顏涾施禮道:“拜見修將軍,見過張公子。此地危機暗伏,請張公子迴避。”
張初心卻道:“你們方才說缺個讀書人。”
南宮道:“缺個送死的讀書人。”
張初心道:“你看我如何。”
南宮道:“你想送死?”
張初心道:“我不像鬆獅,修顏涾才像條長安看門狗。可是我又是他的好朋友,而他又沒什麼朋友,所以只能我來做這隻鬆獅。”
修顏涾並未被這句調侃觸怒,事實上,他不僅不介意做長安的看門狗,更想做大周的看門狗。
南宮卻道:“晉納刺客如今行兇,不是玩笑的時候。”
修張二人並不答話,相視一眼後,修顏涾走向馬豐濤道:“長安衛有愧。”
馬豐濤知這三人,分別是大周正二品驃騎將軍,正三品長安衛將軍,和當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張丞相獨孫,他不過是個被人嫌棄的仵作,不敢也不願多說什麼,只道:“師父臨走時,並未有怨氣。”
修顏涾欲要下跪,被馬豐濤及時伸手扶住,可他一名仵作,如何攔得住三品武將,修顏涾單膝跪地道:“長安衛欠你老馬一脈,若有所需,絕不推辭。”
馬豐濤道:“抓住刺客。”
修顏涾道:“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馬豐濤道:“那便是對我師父最好的交代。”
修顏涾終於被馬豐濤扶起,對南宮問道:“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還知道刺客要殺一士雙將?”
南宮卻扭頭示意馬豐濤道:“問他。你們長安衛真是風水寶地,盡出人才,連仵作都是陰帥傳人。”
修顏涾不問陰帥為何物,只道:“劍神長孫在你軍中做伙伕,你還要如何人才。”
馬豐濤打斷道:“刺客殺人軌跡,以北鎮安令為中心點,以九死一生之局佈陣。此處對應長興坊,長興坊死者如何,此處也要如何。”
修顏涾略有訝色,對張初心道:“果如丞相所言?”
張初心只是點頭,並不說話。
南宮道:“丞相也知?”
修顏涾道:“應該比我們知道的多。”
南宮道:“為何不攔。”
卻聽馬豐濤與修顏涾異口同聲道:“因為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