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也就笑了笑,秋桐顯然是在前面一個高魔位面和仙君呱那裡受到了刺激,所以如今稍稍遇到一個弱一點的位面,就要忍不住秀一把優越感。
而這個時候,雪霽說:“在天上。”
天上?
毒龍抬頭觀望,萬里無雲,只見一隻黑色的烏鴉在空中盤旋著。
“那隻鳥?”毒龍問道。
“並非是鳥,而是鳥爪中的圖騰。”雪霽臉上笑容未散,解釋道:“直到方才,郝仁使出了御靈之術,我才看出他的來歷,他是北疆的薩滿巫師。”
“薩滿巫師?倒也有所耳聞。”毒龍說道,他畢竟是一代宗師,比起在場的其他人總要多一些見聞,“我只聽聞北疆的薩滿巫師擅長祛病避災,相比起中原的術士則更類似於胡醫。”
雪霽說道:“我的師傅也曾對我說過,相比中原修習道法的術士,世上還存在其他的術法修習者,比如南疆的苗人巫師和北疆的薩滿。苗巫善於降頭和蠱毒,薩滿則善於佈陣和御靈。”
雪霽頓了頓,接著說:“薩滿的佈陣之術往往以他們族中的圖騰為基,借圖騰中蘊含的先祖之力來牽引天地萬物的力量為其所用。御靈之術則是透過將自身的力量融入自然之中,從而能協調自然之靈為自己效力。”
“郝仁所佈下的陣法是在這片樹林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安插一個陣腳,天上那隻烏鴉握著的陣心與這四個陣腳遙相呼應,然後透過控制烏鴉的移動來改變四個陣腳間力量的均衡,就可以在這個陣法之中產生幻覺或者是防禦的效果。”雪霽將一隻紙鶴在手中玩弄著,又道:“會出現這麼個棘手的傢伙,倒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啊。”
“呵呵,”毒龍笑了兩聲,“看來老朽還是非得出手了。”
話音落地,鬚髮皆白的老者已經展開雙臂,躍上了半空。毒龍的一躍便有三丈高,然而他不需藉助外力,單是用腳尖踏在虛空裡,其身形就憑空再度拔高,很快竟超過了林間樹木,然後立於樹梢——這便是他當年的成名絕技之一,龍游白雲間。
黑色的烏鴉察覺到了危機,但因為必須為主人執掌圖騰而不能逃遁,一時間只是急得發出“呱呱”一陣亂叫。
毒龍此時距離那隻鳥兒已經不遠了,然而他卻並沒有真的要出手的意思,反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隻烏鴉“呱呱”亂叫著。少頃,他笑了笑,淡淡說道:“畜生,你修為不易,如今自己離去吧。”
似乎聽懂了毒龍的話,烏鴉停止了叫嚷,那雙如同黑豆般的眼睛朝這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瞪了一下,卻並沒有按毒龍所說的自行離去。
地上的戰局也已進入白熱化,徐湛青的介子之劍中盈滿了殺氣,原本青色的劍靈之光被一種腥紅色代替,紅光在半空中舞出一條匹練,凡是進入那一條紅線殺戮之境內的東西,哪怕只是淡淡的飛雪也被瞬間攪成齏粉。
這才是真正的“玉面修羅”啊,郝仁想道。他的喚來的木靈竟被完全壓制住,招與招的對撞之間,木靈之光幾度渙散,握在他手裡的枯枝也已經被削去了長長一截。
陣心被發現,身側又是強敵環伺,如果繼續這樣僵持下去則必敗無疑。
在介子之劍再次刺向自己心口之前,郝仁飛快唸了一段咒語,徐湛青腳下的積雪瞬間化作堅冰,將其陷在積雪中的雙腳冰封。雖然這樣的法術只能困住對手兩次呼吸的時間,但是對郝仁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後退開一大步,然後將手中的木靈向對手擲去。
看見那道綠色的光芒向自己撲來,徐湛青毫不猶豫地一劍平削,企圖用劍脊將那截枯枝掃開。
然而異變突生,介子之劍還未接觸到枯枝,枯枝忽的在半空中一分為四,準確落在了徐湛青腳下的四方,枝與枝之間憑空生出許多藤蔓,還不待徐湛青有所反應,無數藤蔓已經纏上了他的身體。
郝仁卻並沒有趁徐湛青動彈不得的時候再對其出手,而是立刻轉身向雪霽襲去。
半途,他遇到了孿生劍客的阻攔。
元修手握玄鐵重劍,一聲暴喝,劍身對著身前的虛空平砍一次,一道銀色的劍氣之弧猛地被揮舞了出來,成扇形向前推進,並將中途遇到的一切事物全部攔腰斬斷——劍氣斬到郝仁的身前,郝仁再度化作漫天飛雪飄散。
“在那裡”,雪霽投出一隻藍色的紙鶴,紙鶴立刻展翅變成一隻貓頭鷹,於半空中俯衝下來直擊雪地上的某一處。書倉網
郝仁的身形在雪地的那一處凸顯出來,他伸出一支手指指向猛撲向自己的貓頭鷹,貓頭鷹立刻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成兩半,還原成紙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