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為何,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有些莫名的牽掛。
這是怎麼了?
“小哥哥,天快下雨了,你現在去蒿城還能趕得及。”小姑娘笑道。
上官靖羽報之一笑,“好,謝謝。”
音落,勒緊馬韁,上官靖羽策馬而去。
瞧這天色,大雨將至。小姑娘想了想,便起身走到遠處的樹下,繞過樹幹瞧了一眼靠在樹腳下痴愣的男子。
長髮披散,看不清容色。
卻能聽見他垂首低吟,聲音模糊而悲涼,“相見——如不見,動如參與商——”
“大哥哥。”小姑娘蹲下身子,“快下雨了,我們回家吃飯吧!”
男子沒有反應,依舊自言自語,重複著這一句。
小姑娘撇撇嘴,“大哥哥,咱們回家吃飯吧!”
聞言,男子痴愣的抬頭,低低的“哦”了一聲。
容顏依舊,只是再沒有額前的金飾,一身的布衣已非昔日的錦衣玉服,風度翩然。他站了起來,如舊的墨髮隨風搖曳。
小姑娘牽著他的手,他半低著頭,視線始終落在自己的腳尖處。
神情呆滯,木訥,痴傻,就像個十足的傻子。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忘了。
唯一沒有忘記的,是那句話。
“小哥哥,你頭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小姑娘抬頭笑問。
他沒有吭聲,只是往前走。
沒有額前金飾的額角,有著鮮明的傷痕,一張素白的臉毫無血色。他木訥的扭頭看她,痴痴的笑了笑,卻沒有多餘的表情。
“算了,問你你也不知道。”小姑娘無奈的搖頭,“若非我與爹爹採草藥見到你,爹說,你這條命也就到此為止了。所以說來說去,算你命大。”
他沒說話,低著頭往前走。
及至一家農舍前頭,他卻頓住了腳步,神情呆滯的朝著一側的竹林去了。竹林裡靜靜的立著一塊無字碑,那是一個人的墳墓,一個無聲的世界。
小姑娘輕嘆一聲,“不是爹爹不救他,而是我們看到的時候,已經死了多時。”
他不說話,只是坐在墳前,蜷著身子抱緊了雙膝,身子有些打顫。那種神情,好似任何人都走不進他的世界。
他就那麼坐著,偶爾回頭看看無字木碑,偶爾唸叨幾句含糊不清的話語。
“大哥哥,該吃飯了,回去吧!”小姑娘蹲下身子哄著,“快下雨了。”
他將頭埋進膝窩裡,誰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