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不說話,目送二人出門。
房內的燭光因為門的開動,而搖曳不定。窗戶上,倒映著屬於她的背影,消瘦而孤獨。
門外忽然一聲響,緊接著便是重物落地之音。上官靖羽心驚,慌忙去開門,卻只看到地上兩灘血跡。
想了想,上官靖羽快速跑出去,卻在客棧迴廊的轉角處,看見了快速消失的一抹背影。
“千寂?”她一怔,“是他。”
他一直都在,原來一直都跟著她,只是從未現身罷了!
是不想讓她知道,不想影響她的情緒?還是另有情由?
深吸一口氣,上官靖羽轉身回房,直接收拾了行囊便離開了客棧。此地不宜久留,看樣子蕭東銘已經派人追到此處,所以她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遠遠的,千寂策馬追隨。
他不曾想過,還會有漏網之魚。若非他及時發現,她房間的燈亮了,覺得有異,只怕此刻她必定危險非常。
他並不想現身,也不想看見她感激的目光。
他不需要感激,也不想被她覺得自己趁虛而入。這個時候,她需要的只是默默的陪伴,需要的是保護,需要的是蕭東離的訊息。
除了最後一樣,其餘的他都能給。
幽州漸行漸近,所有靠近的殺手,都在踏足上官靖羽的領域之前,被清剿趕緊。魔宮的辦事能力,素來是令人放心的。
只不過,上官靖羽一邊走一邊打聽幽州的事情,最後沒有沿著大路走。因為大路現在都是關卡,走小徑會免去這些麻煩。
因此,也跟素言帶領的御羽山莊之人,錯過了。
小徑崎嶇,但是難得安靜。
千寂是看著她獨自歇息林中,啃著冷饅頭,喝著涼水,艱難的生火,獨自一人前行,默然無語,寂靜如斯。
視線,似乎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哭不笑,有時候甚至於神情有些呆滯,絲毫不像自己記憶中的上官靖羽。沒有了鋒芒畢露,也沒有了笑語如花。
好像蕭東離帶走了她所有的情緒,將她的靈魂與身體分離,將靈魂剝離了身子。如今的她,好似只剩下一副軀殼,僅此而已。
如今幽州已經是北昭的地盤,她想進去,只能翻山越嶺。正道,是很難進得去的。
上官靖羽沿著沭河走,聽說這條沭河直通幽州。沿著河邊走,就能到幽州。
沭河不算什麼大江大河,上官靖羽在河邊洗了臉,抬頭望著將暗的天色。大抵是要下雨了,要快點趕路,找下一個落腳點才好。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約莫走了有十多天,現在也不知道到了哪兒。
不遠處有一個小姑娘正在補漁網,上官靖羽便牽著馬走過去,“請問,這沭河的下游是什麼地方?”
小姑娘笑嘻嘻的抬頭,“下面就是蒿城。小哥哥是要去蒿城嗎?沿著河邊筆直走,就是蒿城了。”
上官靖羽蹙眉,“蒿城離幽州遠嗎?”
想了想,小姑娘搖頭,“不遠。但是爹爹說,幽州城是進不去的,蒿城還可行。我們往日賣魚,也都是去蒿城。”
“多謝。”上官靖羽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