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槿笑了笑,“丫頭,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娘呢?這御花園你可別亂跑,萬一弄丟了,可要叫娘心疼死的。”
小姑娘的嗓音尖細柔軟,望著餘槿懷中的孩子,“我能看看他嗎?”
餘槿點了頭,“自然可以。”
小姑娘湊上去,“長得好可愛。”
“你小時候,也必定如此可愛。”餘槿笑著,淡淡的笑,卻如三月暖陽,“告訴姨,你是誰家的孩子啊?我帶你去找你娘如何?”
小姑娘想了想,笑著點頭,便牽起了餘槿的手,“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你笑起來真好看。如果我十一哥能與你一般笑,那該多好?”
“高興了,就會笑。你如此可愛,我自然也喜歡你,喜歡對你笑。”餘槿柔和的說著,牽著小姑娘的手往前走。只是走著走著,餘槿頓住了腳步,這是往慈安宮的方向。
早前她聽蕭贊說過,慈安宮那是皇后的住處。
“你,是不是十九公主?”餘槿蹲下身子。
小姑娘捂嘴偷笑,“沒人認得我,你怎麼認得?”
餘槿心下一驚,聽說十九公主生來便住在慈安宮,由皇后娘娘親自照料,尋常人根本不得見。看她這副模樣,八成是溜出來的。這些還是蕭贊早前跟她提過的,否則她哪裡知道這宮中還有這麼個小人精。
“琳兒,你又胡鬧?”一聲威嚴之音,伴隨著紛至沓來的腳步聲。
餘槿隨即跪身,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皇后來了,“妾身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公主,失禮唐突,罪該萬死。”
一雙鳳履落在餘槿的視線裡,“你是誰家的?”
餘槿畢恭畢敬不敢抬頭,“妾身七王府,餘氏。”
“餘槿?”皇后直呼其名。
心下微顫,餘槿點了頭,“正是妾身。”
“你且抬頭讓本宮看看。”皇后道。
餘槿想了想,這才微微抬頭。皇后是個十分溫潤的人,換句話說,皇后賢德之名天下皆知。與當今皇上,鶼鰈情深,連皇上都要敬她三分,委實令人欣羨。
“眸攬日月,眉目如黛,果真是難得一見的可人兒。”皇后笑著,“起來吧,別跪著了。”她稍稍一滯,眼神中帶著少許的惋惜,“這是你的孩子?”
“是。”餘槿點了點頭,“小兒蕭東離。”
“孔雀東南飛,離離難相逢。”皇后搖了搖頭,“讓本宮瞧瞧。”這一瞧不要緊,只是皇后的眉目卻越發擰緊,帶著幾分疑慮的打量著餘槿。餘槿半垂著頭,沒有多說什麼。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想到了什麼。
“女人,不容易。”皇后輕嘆一聲,牽起了女兒的手,“丫頭,跟母后回宮去,不許在外頭亂跑,成何體統。”
“母后,我喜歡這個小弟弟。”蕭琳自然不知道輩分。
皇后笑了笑,“不是小弟弟,這孩子長大了,還得稱你一聲皇姑姑。他呀,是你的侄兒,可懂?只不過這孩子小小年紀,容貌便生得極好。鳳凰落枝亦是鳳,素顏何嘗不傾城。”
“素顏?”蕭琳歪著腦袋,沒聽明白母后的意思。
餘槿始終沒說話,皇后那一句,女人不容易,幾乎就已經是答案了。
皇帝與皇后,慣來寵愛蕭贊,如果不是那件事,也許——已經立了蕭贊為太子。而蕭東離,過了月子,就越發的像蕭贊,這眉眼,這五官——皇后豈會認不出來。
何況,當時的情況,皇后也是清楚的。
餘槿既然能入蕭讚的眼睛,皇后自然也格外留心。有關於餘槿未足月便產子的傳聞,以及如今的親眼所見,皇后畢竟是皇后,什麼沒見過,心裡有數嘴上不可言明罷了!
“以後多來宮裡走走,本宮允你可隨時出入皇宮。”皇后握了握餘槿的手,“好好照顧孩子,想必皇上看見了這孩子,也會歡喜得緊。”
餘槿重重點頭,“謝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