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然,“那不就結了。”
年世重望著她身後緊閉的房門,上官靖羽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願教蕭東離多心,跟著年世重去了大堂的雅間。
雅間是用簾子割開的,外頭站著一兩個軍士,旁人不敢近前。
兩杯香茗,淡然幽香。
對面而坐,上官靖羽再沒有當日的一身華貴衣裙,取而代之的是老百姓的粗衣麻布,簡單而清素,卻絲毫不減她骨子裡的尊貴。
坐在那裡,上官靖羽不卑不亢,容色清淺,“有話就說吧!”
“你想清楚了?明日進了東都城,就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年世重開口,忽然又似自言自語般苦笑兩聲,“明知你不會回頭,也不知還在奢求什麼。”
“話都讓你一個人說盡了,我還要說什麼?”上官靖羽低眉望著跟前的茶,“已經到了東都城外,你覺得我還回得了頭嗎?”
年世重點頭,“我做事從不後悔。”
“後悔的事情,我也不會做。”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不管你是什麼立場,我只想告訴你,我會永遠站在爺這邊。你若幫我,便是朋友;你若不幫,那也是你的選擇。”
“為何覺得你不太一樣了?似乎平和了很多,並不像從前那般盛氣凌人。”年世重一怔,猶記得曾經,她那一股子敵意。如今卻好似什麼都看淡了,整個人竟有種脫胎換骨的淡然之氣,像極了蕭東離。
莫非這便是所謂的夫妻相?
兩個人生活相處,而後越來越相似,最後性格脾氣乃至為人處世,都像極了一人。
“因為我現在是個妻子,也是個母親。”上官靖羽半垂著眉眼,“他們是我的全部。”
年世重苦笑著點頭,“我幫你。”
她揚眉,不語。
“太子爺很快就會逼宮,皇帝很快就會退位。你們進了東都城,他第一件事就是對付你們,而後登基為帝。”年世重凝眉,“你做好心理準備。你該明白,在你出東都城之前,自己做了什麼。皇帝沒有怪罪上官家,很大程度是想留著上官家,等你歸來。”
上官靖羽點頭。
出城之前,她出示了御羽山莊的莊主令,所以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御羽山莊的莊主。皇帝不會信,但是必定也想要她手中的莊主令。
因為皇帝是知道的,蕭東離跟御羽山莊才有關係。
那麼上官靖羽的莊主令,很可能是蕭東離給的,所以才沒有遷怒上官家,而是想利用上官鳳,拿到上官靖羽手中的莊主令。
所以現在,丞相府門外,應該有不少的眼睛都死死盯著。一有風吹草動,那些討厭的臭東西,就會一擁而上。
或許連皇帝都不曾想到,上官靖羽的手中不但有御羽山莊的莊主令,還有素顏給的龍鳳印。漫不經心的摸著手中的玉指環,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誰若是想要,只管來取。若能取走,就算誰的本事。”
“那是你的護身符。”年世重道,“守住這東西,就等於守住你的命。”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上官靖羽起身,“各盡其職,各安其所。俯仰無愧天地,便是最好的。”
語罷,上官靖羽轉身離開。
年世重還留在原地,這茶越喝越苦,真是苦到了心裡頭。可又有什麼辦法,有因才有果,很多事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很多人也都是自己錯過的,怪得了誰呢?
黯淡的眸,逐漸狠戾冰冷。
既然無人,就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