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上官靖羽與素顏做了甩手掌櫃,那頭海潤與上官致遠也沒閒著。
晚宴過後,海潤雖然醉了,但也只是微醉。他那海量其實尋常人可以相提並論的,等著上官致遠帶著海潤回了府衙,海潤便醒了酒。
“師父沒醉?”上官致遠蹙眉。
“我若是醉了,萬一錯過了阿靖的好戲,可怎麼得了?”海潤起身倒了一杯水,不過確實有點頭疼,“你去給我倒點醒酒湯來。”
上官致遠點頭,快速出門,不多時便端著醒酒湯回來。
確信外頭無人,這才行至海潤身邊,圍坐在圓桌旁,“師父,我姐姐會不會有事?素顏做事,我不放心。”
“你信你姐姐嗎?”海潤問。
上官致遠點頭,“自然是相信的。”
“那不就結了?”海潤笑道,“你既然信阿靖,那你管素顏作甚?阿靖既然放心素顏,你只管將整顆心放在肚子裡就好。你信的是阿靖,別無其他。”
想來也有道理,上官致遠點頭,“恩。但是姐姐那頭……”
“素顏自然有辦法調動人手。”海潤也不說破,將醒酒湯一飲而盡,“記得,到時候裝得像一點。你姐姐既然將此事交付我們,可別出了岔子。”
上官致遠猶豫了一下,“可是素顏帶來的訊息可靠嗎?那賬簿真的在庫房?”
“庫房乃玉龍府重地,我雖為侍郎,卻也無權干涉當地府尹的日常事務,沒辦法走進庫房。唯有動用大批官銀的時候,庫房才能開啟。何況……”海潤輕笑道,略帶幾分自嘲道,“我也想嚐嚐阿靖說的,在貪官身上訛錢,是個什麼滋味。”
“估計是蛻一層皮的滋味。”上官致遠道,“既然肯貪,自然是小氣的。也不知姐姐會要多少銀子。”
“你姐姐什麼沒見過,也不是第一次坑人了。”這話剛說完,上官致遠陡然瞪大眸子,面色微恙。
見狀,海潤忙道,“那萬兩胭脂的事情,可都傳遍整個東都城了。”
上官致遠唇線緊抿,“那是年玉瑩自找的,竟也尋姐姐的麻煩,也不掂量她自己的分量。改日,我定要年家好看。”
“年家不是省油的等,你爹還沒出手,你急什麼。”海潤輕笑兩聲,“好了,你去休息一會,我等等訊息再說。”
“沒有姐姐的訊息,我豈敢安枕。”上官致遠朝著案頭走去,“還是幫著師父看看賬簿吧!”
“阿靖都說了,這些個都是虛假報賬,看也沒用,不如陪我喝兩杯?”海潤笑道。
這廂剛說完,上官致遠隨即蹙眉,“師父忘了約法三章?”
“這蹙眉的德行跟阿靖一模一樣,難怪是兄妹一場。行啦行啦,我知道了,戒酒戒酒,約法三章。”海潤無趣的扯了一下嘴唇,“你這小子什麼都好,唯一樣不好,死心眼!認死理!我已經是個老頑固,可不想帶了個徒弟,也是個頑固不化的。唉……時也命也!”
上官致遠定定的望著明滅不定的燭火,“認死理,有什麼不好!我覺得,很好。”
海潤稍稍一怔,若有所思的瞧著他的模樣,默然不語。
天亮時分,兩封勒索信如同一枚炸彈,在府衙炸了鍋。
但是海潤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鎖訊息。
這訊息別說出玉龍府,就連出府衙都極為困難。
“誰敢洩露半分,就是拿尚書公子和小女的性命當做兒戲,若然有所閃失,我必要誰舉家難全。海潤唯有這麼一個女兒,誰拿了我女兒的命,誰就是拿我的命!”海潤覺得自己這輩子,還是頭一遭如此斬釘截鐵的大發官威!
阿彌陀佛,拜阿靖所賜。
終於嚐到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滋味!
果然,這世道就是這般作踐,貪官貪,清官就更要貪;貪官惡,清官要更惡,如此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整個玉龍府,開始為這兩百萬兩黃金焦灼籌措。
而甘州那頭,蕭東離已經站在了木槿園之前。
庭院依舊,人事早非。
自己離開這兒也有一段時間,怎麼如今回來,卻頗有淒涼的觸感?哦……離前可自由行走,歸來只能端坐輪椅,難怪看著門檻都高了一些。
蕭東離自嘲般的扯了唇笑,低眉望著自己的雙膝。
“三爺,進去嗎?”青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