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錫一笑,“不管怎樣,都好。”
橫豎他的打算不在朝內,是在朝外。
朝內隨他們自己折騰,他只管拿到盒子就是。
不過如果去了甘州,那麼這個盒子和李賀的周全,只怕就由不得自己了。所以必須在甘州之外,截住李賀。
“公子什麼時候走?”青墨問。
他輕嘆一聲,“大抵明日,今日隨我入宮一趟吧!”
青墨頷首。
只是丞相府,真的不必通知嗎?
——————本座是生離的分界線,砸雞蛋的別砸臉————
御書房內。
蕭東離端坐輪椅,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從容。長而濃密的睫毛半垂著,溫和之中帶著幾分拒人千里。他一言不發,手中習慣性的擺弄著自己的軟鋼絲。
“你要走?”蕭盛一怔,“去哪兒?”
“回甘州修養。”蕭東離不緊不慢的回答。
蕭盛蹙眉,“回甘州?”
“回母妃的故居。”蕭東離抬頭,眉目溫潤,眼底的深邃與幽暗,卻讓人看不透猜不透,彷彿隔著一層薄霧。縱然蕭盛,閱人無數,見著他這副模樣,竟也有些不知所以。
蕭東離髮髻輕攏,額角金飾在微光中淌著迷人的流光,像極了蕭盛記憶中那個一笑嫣然的女子。可惜,蕭東離不愛笑,甚至於,在這張絕世無雙的臉上,從不會過分的顯露屬於他自己的情愫表情。
他但若幽蘭,卻有著深淵一般迷惑難測的靜然。
在諸多皇子中,想來也唯有蕭東離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亂,麋鹿行於左而目不瞬。從容鎮定得,連蕭盛都有些忌憚。所幸蕭東離的手上,並無實權,只是空有皇子之名,如今又雙腿殘廢。
“父皇……”他猶豫了一下,唇線緊抿。
蕭盛一聲長嘆,“甘州,是個好地方。”
他點了一下頭,眉睫垂下的時候,帶著少許黯淡失色。
房內靜謐了良久,父子之間竟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不得不叫人尷尬。蕭盛瞧一眼端坐輪椅的蕭東離,他有很多兒子,但是成年的也就這三個。
太子不成器,二皇子……如今蕭東離又……
“此去甘州路途遙遠,路上自己小心。此外甘州有些人不該靠近就別靠近,你該明白朕的意思吧?”蕭盛雙手負後,站在蕭東離跟前,眼神銳利得如同刀子,冰冷的劃過他平靜的臉。
蕭東離點頭,“兒臣明白,自當潔身自好,不敢輕易沾染。”
“如此最好。”蕭盛冷笑兩聲,“甘州早晚是要亂的,你去那邊也好,替朕多看多聽,若有訊息可隨時來報。哪日若想回來了,再回來就是。”
“多謝父皇。”蕭東離行了禮。
蕭盛拂袖出門,沒有再回頭。
甘州,是一個朝內朝外都不敢輕易提及的地方。那裡有三個讓皇帝頭疼的人,一個是蕭東離的母妃,一個是蕭東離,還有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