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連帶著心臟、靈魂,都跟著劇烈的顫抖起來。視線死死盯著眼前徐徐站起的男子身上,他站得好吃力,甚至於不能稱之為站。
雙手抵著扶手,靠著臂力和少許的雙腿支撐力,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抬頭時,朝著她笑得溫和。溫軟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的輕顫,難得的情緒波動。
他說,“阿靖你看,我早晚會抱著你,走完以後的路。”
那一刻,她臉上的痴愣表情漸漸退散,取而代之的是雙眸噙淚,笑得比哭還難看。
下一瞬,他已經重重回落,坐回了輪椅。
她知道,他盡力了。
可是,那就是希望。
是所有人的希望。
也是她的希望。
素顏如釋重負,看了芙蕖一眼,領著她退出去。
上官靖羽便蹲在重錫的跟前,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膝蓋,“有感覺了是不是?”
他點頭,“從你上次扎完針,就已經有些痠麻的感覺。”
“所以只要我照著你的辦法,繼續施針,你早晚能站起來,就和以前一樣?”她問得小心翼翼,卻難掩話語中的顫抖和哽咽。
眸光璀璨,他勾唇輕笑,“是。”
溫暖的手,撫上她的面頰。
四目相對,一個容色傾城,一個俊彥絕世。若說世間還有璧人,怎及眼前成雙?
“平素還會疼嗎?”她問。
眼底的光帶著少許黯淡,他點了頭,不願瞞她,卻又打趣道,“將你相府的好酒送我少許,我便不疼。”
“酒多傷身,等到我治好你的腿,便不許再喝了。”她起身,握住他的手,竟覺得有些濡溼。想來方才那一站,他費勁了所有的氣力,只為給她希望,讓她更安心。
重錫望著她的眸,笑得清淺,卻也只是笑而不語。
如何能不喝?
怕是此生都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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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府。
蕭東銘蹙眉,“你說什麼?丟了?”
風烈頷首,“訊息是這樣說的,人和箱子都沒了,不知去向。想必現在,太子殿下也在找這個人。”
“問心庵主簿李賀?”蕭東銘揉著眉心,臨窗而坐,“去找,無論如何必須趕在太子之前把東西找到。關鍵是箱子,至於人……能留活口自然是最好,不能留的話,就看著辦吧!”
“卑職明白。”風烈點頭。
此刻,多方勢力都開始找李賀和消失的箱子,這可關係著朝廷諸位大臣的身家性命。
或觸及貪汙弊案,或觸及賣官鬻爵,更有甚者,乃官官勾結的罪證。
皇帝最恨結黨營私,若是證據確鑿,只怕……不會手下留情。
拿到箱子,就等於拿到了朝廷的制動權。
風烈剛要離開,卻聽得蕭東銘道,“辰宿近來如何?”
聞言,風烈蹙眉,“他……二爺該明白他的性子,禁足後便沒了聲音,反倒不哭不鬧,有些……”
音落,蕭東銘輕嘆一聲,拂袖走出去。到了院子裡又頓住腳步,“那丞相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