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賓驛館。
談遷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想起今日在魏國朝堂上的種種,不禁搖頭嘆氣,一臉的沮喪。
這時,敲門聲在外面響起。
“進來。”
“吱呀”的一聲,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頭上戴著斗笠,外罩一件頗具高句麗風格的長袍的年輕人。當然了,這年輕人長相清麗,面如冠玉,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男人。
“公主。”談遷起來行了一禮。
是的,這是隨行的公主高月茹,當今高句麗王高釗的親妹妹。
“談大人,怎麼樣?魏人答應出兵遼東了嗎?”高月茹問了一句。
“唉!”
談遷嘆氣道:“沒櫻公主,臣今日在魏國的議政殿上是好歹,費盡了唇舌,可仍舊沒能服魏王出兵遼東!”
“什麼?那你跟魏王了咱們開出的條件沒有?”
“了,可是魏王依舊沒有答應。”
“這魏王怎麼如此鐵石心腸!”高月茹咬牙切齒地道。
“談大人,那現在咱們怎麼辦?就這麼灰溜溜地回丸都城去嗎?”
談遷搖搖頭道:“自然是不成的。眼下鮮卑人大兵壓境,以我高句麗一國之力,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擋的,現在能幫助咱們高句麗的,就只有一個魏國了。”
“與咱們同源的新羅和百濟呢?”
“唉!公主啊,你是有所不知,高句麗、新羅、百濟雖然同宗同源,又都於朝鮮半島上,可是彼此交戰,互相攻伐,新羅和百濟二國都恨不能我高句麗被鮮卑人消滅了,又哪裡會有唇亡齒寒之感?”
聞言,高月茹亦是有些垂頭喪氣地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鮮卑饒大軍在我高句麗的土地上燒殺搶掠,讓他們消滅了高句麗麼?談大人,就沒有別的法子服魏王嗎?”
“只能換別的門路向魏王進言了。”
這一日,冉閔正在與秦牧下棋,下圍棋。
冉閔執白棋,淡淡的思索了一下,然後將溫潤如玉的白棋下到棋盤上。
棋盤的邊上,一爐的檀香嫋嫋飄飛,燻得整個宮室都香氣撲鼻的。
“秦牧,寡人聽高句麗的談遷這幾日一直在奔走,找過崔皓,找過王猛,找過冉良,找過文章,還找到了宮裡的門路,賄賂以重金美女,不知道可曾找過你?”
對於冉閔能掌握到這些事情,秦牧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當年暗部剛剛創立的時候,他秦牧就是創始人,就連暗部的一些綱領都是他制定的,所以取而代之的錦衣衛的情報網多麼強大,秦牧一點都不驚異,若是連這些情報都搞不到,那麼錦衣衛就不會存在了。
秦牧於是淡淡的笑了笑:“大王明鑑。這個高句麗人是找過臣,還答應給臣美酒五車,美人十名,珍珠瑪瑙一車,讓臣在大王面前好話呢。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大王,若是臣猜的沒錯的話,這談遷應該是到處碰壁了吧?”
“哈哈。知我者,秦牧也。”冉閔笑眯眯地道,“寡人手底下的大臣,雖然不上多麼清廉,可是他們應該知道,什麼可以貪,什麼不可以貪!而什麼時候可以貪,什麼時候不可以貪!現在正處於變法的關鍵時候,貪汙腐敗,寡人絕不容忍。所以王猛跟崔皓在拒絕了談遷之後,還上了摺子,對寡人起此事呢。”
“大王找臣前來,不會就是想這個事情吧?”秦牧若有所悟地道。
“不錯。秦牧,寡人就不瞞你了。其實寡人現在很糾結,寡人一方面唯恐慕容鮮卑坐大,吞併了朝鮮半島,另一方面,寡人又不想對遼東出兵,因為動輒大戰,恐怕會動搖我大魏國的根基,於變法不利。”
這打仗可不是開玩笑的,兵士、戰馬、錢、糧草、武器、甲冑等這些東西都要大量的消耗,而一旦動輒大戰,能迅速解決還好,一旦進入拉鋸戰,那麼魏國極有可能會不堪重負!
魏國現在正處於變法的關鍵階段,哪個地方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資源,而這些資源一旦消耗在戰場上,那想要變法成功就是一樁空談!
以戰養戰,那是遊牧部族的做法,現在的魏國家大業大,只能和平發展。
“大王,鮮卑人就真的那麼可怕嗎?現在草原上部族林立,慕容鮮卑並非是一家獨大的啊。”
冉閔搖了搖頭,他知道秦牧和這個時代的人一樣,眼光有著一定的侷限性。
在秦牧看來,草原上的遊牧部族其實威脅並不大,強如匈奴,都在漢帝國的鐵蹄之下土崩瓦解,就連不可一世的鮮卑人,都因為檀石槐的死而四分五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