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成了同桌。
他喜歡開玩笑,趁我午休時,借女同學的口紅給我化妝。剛開始是很生氣的,後來就變得無奈了。每天中午睡醒都要拿著洗面奶去洗臉,無論有沒有被畫花臉。
他的張揚在拒絕一個學校大姐大時終結了,好像每一次學生的約架都在放學後。
那個叫大怪的男生給蘇慶舟留下一句“放學別走!”後就離開了。
他其實是一個很幼稚的男生,不諳世事。放學後,踩著夕陽走出了教室門口。而我因為擔心他出意外,便一直尾隨他走到了校門口的衚衕裡。
我很慶幸當時我跟了上去。
在那個衚衕裡大怪領了一群男生,圍堵了單槍匹馬而來的蘇慶舟。
“叫你囂張!還敢拒絕小澄!”
“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
“給我打!你這個窩囊廢!”
他一個人打不過太多人,被混混打倒在地。我躲在衚衕口,捂著嘴發抖。第一次看到有人打架,被人圍堵的蘇慶舟已經從嘴裡吐了鮮血。
在慌張之餘看到了出了校門的保安,我大叫著將保安引了過來。
保安拿著電棒,用力吹口哨。
“住手!住手!”看見他們一停,我便大喊著跑上前去扶倒在地上的蘇慶舟。
“蘇慶舟,沒事吧!你沒事吧!”
“沒…事。”
“幾班的!”他們看見是保安,還想著拔腿就跑。我放下蘇慶舟,領起他們掉落在地上的棒子,衝到他們身後。
伸開雙臂擋著他們的退路:“你們哪裡也不能去!”
躺在地上的蘇慶舟喊我:“姜婧木!”
我皺著眉往向掙扎著起來的蘇慶舟那裡看,我很害怕。我也怕學校的混混們報復我,我也怕他們不顧及打女人。
儘管我看到了蘇慶舟擔心的目光,但我仍然強撐著身體。握著棍棒的兩隻手,伸的直直的攔住他們的退路。
“想跑!你奶奶的,滾過來兔崽子們!過來一個個排隊站好,好,兔崽子們!!”保安瞪著眼睛對著他們一人一腳,他們一群人被踹的圍著牆站的直直的。
保安給政教處打電話,三分鐘不到。政教處的三名老師,還有我們班主任便來了。
他們一來,我就想是看到了救星。腿一軟便摔了下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住了,因為害怕而發抖的身體。
我陪班主任帶著蘇慶舟去了醫院。
他斷了一根肋骨,腳腕扭傷,後牙槽裡的智齒掉了一顆,還有輕微的腦震盪。
班主任給他父母打過電話了後,就回學校處理鬥毆的那群人去了。
病房裡只剩下我和他,我侷促的看著睡著的他。他的左眼角貼著一張白色紗布,腳腕也打了石膏。
那是我做過最勇敢的一件事,我幫助了一個人。儘管每當我想起來,我都會為當初的自己感到後怕。
但是,依舊是不後悔。
蘇慶舟住院的那些天,每次放學回家我都害怕,怕不知道那個路口那群學校的混混走出來。
我本就是個不夠熱情的人,所以遇到再害怕的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扛下去的。
一直到現在我最崇拜的人依然是我自己,因為只有我自己才會幫助我自己,才會照顧好我自己,並且度過一山又一山的高山,克服一次又一次難關。
似乎所有的高中時代裡,都只是一頁又一頁的空白。沒有年君,沒有別人,僅有一個蘇慶舟在這空白的時代裡,不知不覺畫了幾比勇敢。
他大概就是我安穩歲月裡的,節外生枝吧。
而後,仍是自己,還有漫天的孤單。
我本就是個藝術生,稍微有點天賦但是考試畫的東西依舊是很僵硬,蘇慶舟後來一直和我同桌。
我說我的畫很差時,他告訴我,你畫的很好。你只是不願意拘束在用喜歡的東西考試而已,你看,你設計的衣服就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