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辛微揚表示:顏如舜但有吩咐,他在所不辭——那赴湯蹈火的派頭讓顏如舜生出一種組隊打怪通關的感覺來。
於是,在熬了幾晚上之後,顏如舜終於拿出一個方案來。
首先,顏如舜並沒有著著急急的去報班,而是先關注本城所有的音樂會和舞蹈表演活動,她準備用半年的時候,帶簡簡多去看看這些音樂會和表演,受受感染和薰陶。
別的不說,至少讓孩子多一些興趣和基本概念,不至於迷迷糊糊的就開始學習,學一段時間就說不是自己喜歡的,堅持不下去,跟大人擰著來,最後搞得大人孩子都痛苦。
不管培養什麼特長,都應該興趣先行,她稱之為磨刀不誤砍柴工。
至於科學課,她在萬能的某寶上查到大量的教材教具,物理化學生物程式設計無所不含,三歲到十八歲都能找到適用的,簡直開啟了她的新世界。
顏如舜歡歡喜喜的收藏了一大堆,然後每週一個的買回來,交給辛微揚,要求只有一個:一定要給簡簡培養好興趣,培養好科學思維和習慣。
辛微揚看著手中冠以“彩色噴泉”之名,加起來統共就兩個步驟,不用量匙,不需要精度,不追求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只講究好看不好看,所以簡單粗暴把白醋、色素和蘇打粉倒在一起就算的酸鹼中和實驗,十分痛苦的琢磨:怎麼才能在這兩個步驟中體現出科學思維和習慣?
所謂淺水淹死會水人,這一點簡直再正確不過了。
顏如舜敢打賭,辛安小朋友一定能在辛微揚的執教生涯中拔得“最難教學生”的頭籌。
一想到自己給天才出了個天大的難題,她的心情就如同這季節一樣秋高氣爽起來。
當然,充實的生活之外,她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需要處理,那就是——婆婆媽。
自從上次吵崩以來,辛母雖然在私下裡做了很多手腳,也跟辛微揚斷斷續續的見面,卻再沒有主動登門了。
她是個好面子的人,離開的時候既然放出了狠話,自然不願意打自己的臉,又屁顛屁顛地主動回去。
這段時間正是糾正簡簡行為習慣的關鍵時期,顏如舜自己每天覺還沒睡好呢,自然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
婆媳兩個都不去捅那層窗戶紙,於是,在近半年的時間裡,兩人不通音信、互不來往,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辛母本來指望著小兩口把自己請回去的,但顏如舜這麼不上道,辛微揚又裝聾作啞,她就有點兒忍不住了,開始見天的跟兒子抱怨,說她怎麼怎麼想念孫女了,她又買了什麼什麼好東西給安安啦,又問安安有沒有想奶奶?她會不會不認得奶奶了?
辛微揚當然知道母親的意圖,但他也看到這段時間顏如舜跟簡簡之間是怎樣辛苦的較力,實在不忍心把她的苦心給破壞了。
他便說:“媽,如果在教育的事情上,您能完全聽舜舜的,那隨時歡迎您過來。”
辛母勃然大怒:“我吃的鹽比她吃的飯還多,你讓我聽她的,沒門兒!”
那就沒辦法了。
辛微揚只能在自己在家的時候,讓簡簡跟奶奶打電話說上兩句話。
每逢這種時候,顏如舜都裝作沒聽見的避開去,辛微揚就知道老婆還是不樂意母親過來插手女兒的事情。
而簡簡人雖小,卻很有自己的主意,父母的安排她未必都會聽。
辛微揚讓她跟奶奶說話,十次裡面有五六次都說“不”,無論怎麼哄也哄不回來,而長久不見面後,她話雖然還是很多,卻不怎麼願意跟奶奶說,剩下的四五次說不到一會兒就直接說拜拜。
辛母因此分外懷念以前被孫女燙電話煲燙得放不下來的時光。
眼看夏去秋過冬又來,她終於坐不住了,拐彎抹角的向辛微揚暗示,叫他設法讓自己回去看看乖孫女。
辛微揚也不瞞老婆,直接跟她商量。
顏如舜就知道,這件事該是解決的時候了。
婆婆媽既非大奸大惡,又不可能切斷跟辛微揚和簡簡的血緣關係,她總不能永遠把人拒之門外吧。
別的不說,她對簡簡的心至少是不能否認的。
顏如舜自覺無權斷絕女兒的親情。
可是,她也不想服軟把人請回來,這樣搞得好像她在婆婆媽面前低頭了一樣。
低頭當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絕對不能讓婆婆媽產生“從此以後又可以在簡簡的問題上指手畫腳”了的錯覺。
她準備輕描淡寫地化解僵局,但又把關係維持在客氣的層面上,保持一點距離,也免得以後大家再鬧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