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嚴承懷的聲音在大牢裡面驟然間響起,聽到這簡短的一個字,劉昌平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多謝欽差大人!”他道,語氣中竟有一絲蒼涼。
嚴承懷沒說話,只是抬了抬手,讓一旁跟著來的獄卒把供紙帶上來,示意劉昌平簽字畫押。
後者倒也乾脆,拿著筆十分熟練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手上的鐵鏈鐵鎖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把人帶上來吧。”直到供紙重新交還到嚴承懷手上,半邊身子隱在陰影裡的男人突然沉聲吩咐。
他們身後,地牢出口的位置重新開啟一道大門,外面的光亮透進來,照在人們身上。
劉昌平眯起眼睛,雙手擋住臉,似乎有些不適應。
林年年有些茫然的向身後望去。
只見一個一身粗布釵裙的絕色女子大步跑過來,聲音悽切:
“爹!”
這就是劉雨柔了。
林年年恍恍惚惚的想著,這是她第二次正式見這女子。
如今劉家雖然落魄,可劉雨柔臉上的擔心並不似作假,她期期艾艾的叫了劉昌平一聲,在路過林年年時腳步頓了頓。
“孩子,你受苦了…”親人相見,幾乎是一眼,劉昌平的眼圈就紅了,他喊了一聲劉雨柔的閨名,整個脊背徹底垮了下去。
劉雨柔這才回過神來,整個人衝過去,撲在欄杆上,淚如雨下。
這對父女倒是真情實意。
林年年心中如是想著,突然眼前橫過來一柄摺扇,順著往上看去,嚴承懷望著前方,不動聲色:
“我們該走了!”
林年年點頭。
重新站到青天白日之下,林年年吐出一口濁氣。
事情終於算是有頭緒了,她回頭,望著嚴承懷:“大人為何突然間會把劉雨柔找過來呢?”
“莫不是想倘若劉昌平不招供,威逼利誘不成?”
她一想越來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照嚴承懷的性格,倒真有可能辦的出來。
“在你眼裡,本大人就是個這樣的人?”
薄涼的眼睛突然看向林年年,嚴承懷逆著光,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林年年覺得這話很耳熟,好像嚴承懷之前對自己說過一般。
可,哪個從前呢?
她有些想不起來。
可這時候,嚴承懷卻道:“是她自己要來的。”
她,自然指的是劉雨柔,林年年呆了片刻,突然認認真真的說道:“果然父女情深。”
“只是劉雨柔要見的另有其人…”
嚴承懷沒理會她,突然盯著林年年笑了一下,緊接著,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