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年目光灼灼,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冰冷而嚴肅,她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劉昌平,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種表情。
劉昌平先是一驚訝,緊接著渾濁的眼睛驟然間盯著面前的女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知道了?”
“自然。”林年年聲音淡淡,“自始至終我都知道。”
媚兒是李政派來接近嚴承懷的,一點她很早就知道了。
早在劉璋輝死的那個案子的時候,林年年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媚兒被人推出來,好像是為了混淆視聽一樣。他們在掩飾什麼?
起先,林年年不得而知,但隨著案情的進展,似乎有人故意要把線索往媚兒身上引。
不管是平白無故媚兒進了詔獄,還是其他的審問。
林年年時常想,倘若不是嚴承懷在這裡,恐怕這些人就會將那樣可憐的女子屈打成招吧。
到時來個借刀殺人,最後一個知情人死掉,所有罪惡的行徑就會被掩埋。
“我倒是小看了你。”劉昌平眼神變得奇異,他驚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彷彿頭一次認識林年年一樣。
“你這樣…倒不像我們劉家人…”劉昌平輕嘆道。
林年年抿白了唇角,沒有說話,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林年年的雙手死死攥在一起。
“那女人,身世可憐,倒也該死!”劉昌平難得道,“我依稀記得李政說過,這女人身上有一半狼族血統,她跟她的幼妹流落至此,不知為何進了青樓…”
“算是陰差陽錯吧,後來,李政說要將這個女子送到我府上…”劉昌平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說是讓我享什麼齊人之福,說到底就是為了派個人監視我罷了!”
“那女人,或許曾見過年大人的臉…”劉昌平道,“這樣一個人,死了也是應該的事!”
林年年原以為,劉昌平知道的不過是些鳳毛麟角,可沒想到,還挖出了這麼深的秘密。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面部的表情,不讓自己露出一點驚駭的神色。
“…那媚兒,就甘心為你們做事不成?”
“她不甘心也得甘心!”劉昌平道,“她妹妹在年大人手裡!”
“妹妹?”
這下不僅是林年年了,就連嚴承懷都有些訝然,據他們所知,媚兒的妹妹,早已經在多年前害熱病死了,這又憑空冒出一個妹妹,究竟怎麼回事?
“年大人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劉昌平看著兩人,語氣里居然帶了幸災樂禍,“害熱病死了,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
“原來居然連堂堂欽差大人,也被騙過去了!”
“住嘴!”嚴承懷臉色陰沉的可怕,他還從未在這個上面吃過虧,小小一個奉城縣居然臥虎藏龍,連他也耍了過去。
“你可知道妹兒的妹妹現在在哪裡?”定了定神,林年年還是道。
“這些都是年大人的事情了,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吐出一口濁氣,劉昌平似乎有些悠然的靠在了潮溼的牆壁上。
“你們的問題都問完了,我知道的也都告訴你們。”他抬頭望天,在兩人都沉默的時候,突然道,“老夫這一輩子,貧過富過,到頭來還是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
“看在我說了這麼多的份兒上。”他突然站起身來,再次湊近了鐵柵欄,眼睛爆發出最後一絲生機,“能不能讓我見一見我的女兒?”
他所謂的女兒是劉雨柔。
那個在府中被嬌寵長大的女子,林年年頓了頓,抬頭看嚴承懷,正好,嚴承懷的目光也在看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緊接著嚴承懷就看到林年年輕微的點了點頭。
臉上並沒有什麼不適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