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承懷側身,微微頷首,算作是回應。
“你們先下去吧。”
一聲令下之後,周圍人都走乾淨了,只剩下嚴承懷和揹著箱子的林年年。
屋子裡安靜非常,林年年皺眉,有些不適應。
媚兒的房間一片清雅,而四周的簾子卻拉著,外面的日頭照不進來,顯得整個房間有些陰暗。
林年年有些不適應現在的光線,她怕影響判斷,剛走到窗子邊想要開窗,就聽嚴承懷的聲音制止住了她的動作。
“等等!”
林年年身子僵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大人?”
“死者身上有化屍散。”短短一句,言簡意賅,林年年的汗毛卻跟著立起來了。
她大步來到媚兒的床邊,掀起層層的床帳,果然見那具屍體靜靜的躺在中央。
屍體早已經僵硬,可死者與生前無異,甚至於嘴角還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她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林年年看到一角熟悉的東西,那是一截帕子。
是自己當時給媚兒的,昨日,她還說要親手交於自己。
垂下眼瞼,林年年分明看到,媚兒裸露的面板上泛著不正常的棕黃色,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傳入鼻腔。
那是化屍水,一見到日影,是會把人溶解的骨頭渣都不剩。
什麼仇怨,要把人如此對待。
林年年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就聽身邊腳步響起,嚴承懷走到她附近,緩聲道:
“死者身上並沒有一絲傷痕,也沒有暗器,撞擊的痕跡,至於中毒,更是不可能了。”
“大人倒是比我這個仵作還清楚。”放下手中的床幔,林年年看向他,目光灼灼。
“來之前可有聽到什麼傳聞?”嚴承懷沒有回答,反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林年年想了想,猶豫道:“倒是有些謠言罷了。”
“……有人說死者似乎是被狐妖害死的,大人覺得呢?”
嚴承懷這時已經走到了窗臺前,將長長的簾子撩開了一個小縫,冷聲:“狐妖倒是沒有,不過賊子倒是有一個的。”
林年年湊近細看,只見那上面有一些隱隱的抓痕,似乎是剛出現的,牆壁上掉的漆還是嶄新。
“是有人透過窗子進來的?”林年年恍然,就見男人點了點頭:“然。”
“可是誰能有這個本事?”林年年皺眉思索,“這閣樓是附近最高的一座,若賊人作案,唯有順著這花樓爬上去。”
“花樓常年客滿,倘若有人做此異樣,定會惹人懷疑,所以,只能是內部人作案,並趁著人不注意下去的。”
“也就是說,這窗臺是那賊人的逃跑路徑而不是進入的路線。”
嚴承懷不置可否,正午的金烏移動,恰好透過那條小縫照進來,照射到媚兒的手上。
“呲”
一陣焦響,林年年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