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記憶,就如附骨之蛆,令人厭惡的同時,怎麼也甩不掉,
心裡記掛著事,沈夕便緊緊攥著趙月秋的手,這般與她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趙伯父是朝中丞相,一定能讓我入刑部作證。”
“這……”趙月秋猶豫:“若是告不成怎麼辦?”
沈夕抿了抿唇,異常堅定:“只要有一絲成功的可能,我都要去做。”
趙月秋:“……”
望著好友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結果的準備的模樣,從理智而言,趙月秋想拒絕她。
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太瞭解這種感覺了。
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什麼忙也幫不上,心裡該有多痛苦?
趙月秋呼了口氣,終於鬆了口:“我可以與父親說一說,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除了將這件事告訴刑部人以外,你什麼都不能做。”
這,也是為了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護沈夕的安全。
畢竟,如今羅木與蔣伯文雖然已下了獄,可他們的爪牙卻依舊逍遙在外,誰都猜不到那些人會做出什麼來。
一旦讓他們知道沈夕參與了此事,或許會發生很不妙的事情。
以往的趙月秋,根本不知道人性會有這麼殘忍,可自從成了錢老的徒弟,成了錢家半個掌權人,有些該明白,自然就明白了。
沈夕猶豫一番,終是點了點頭。
……
詔獄。
喬裝打扮後披著一件黑色披風的戚長容出現在此處。
她走到牢獄最深處,望著被關在鐵籠子裡面壁思過的蔣伯文,一時間並未開口。
有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她的身後。
戚長容緩緩坐下。
木椅劃過地面的聲音在牢獄中清晰的響起。
聽到身後的動靜,蔣伯文並未有任何動靜,仍舊如座雕塑似的,面對牆壁一言不發。
片刻後,戚長容忽然笑了,不緊不慢的問他:“太師既然知曉孤來了,為何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大概,是不想面對我之前的愚蠢。”蔣伯文的聲音很清明,並未因為這幾日呆在詔獄中而發生任何改變。
只不過此時此刻,他的情緒彷彿有些低落。
蔣伯文繼續道:“我早就知道東宮太子不會那麼容易死,可總在心裡抱著個‘萬一’的猜測,畢竟,萬一你死了,整個大晉,就再無人能阻攔我了。”
是以,在明知戚長容有可能活下來了的時候,他依舊沒想改變原來的計劃。
先是鼓動民心,再是重立太子,而後讓小皇子繼位,自己成為大晉的攝政輔臣,從此以後,便間接的將晉國變為涼國手中的利刃。
需要時便讓這把利刃在前方開疆闊土,為他母國縫做嫁衣,不需要時便可乾脆利索的使其折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