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洗漱完,正是用早膳之時。
蔣尤的動作很快,似乎在著急
眼看著他即將離府,戚孜環身後攔住他的去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蔣尤平靜的搖著頭:“你不能去。”
戚孜環蹲在蔣尤膝頭,聞言,抬頭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
蔣尤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聲音溫和:“十二,你我夫妻一場,其中諸多不情願,雖未有鶼鰈情深,卻也曾舉案齊眉,我不想讓你看見我最狼狽的一面。”
“聽話。”
隨著最後兩個字落下,戚孜環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落下,她第一次哭的這麼狼狽。
這一次,蔣尤沒有安慰她,狠狠心腸,命人推著自己離開。
戚孜環站在門邊,淚眼朦朧的目送蔣尤。
今日的上京並無任何異常之處,諸多官員被困於皇宮的訊息並未外傳,百姓們根本察覺不到接下來會有什麼暴風雨,依舊如往常。
這種寂靜並未保持多久。
在僕從的侍候下,蔣尤來到了申·冤臺下。
望著最高處的擂鼓,他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惚。
記得上一次君大將軍,也就是他的師傅擊鼓喊·冤時,他因為身體的原因並未前來觀詳,聽說當時的場面很是盛大,無數百姓都在為君家吶喊。
他一直遺憾不已。
那時候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來到這個地方。
從前的遺憾,即將變成今日的各種感慨。
想罷,蔣尤吩咐道:“將包裹放過去。”
僕從是從小伺候蔣尤的,聞言很是為難:“公子,一旦踏出這一步,您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你知道,這是我之所願。”
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也無畏無懼。
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就連東宮太子與師傅都生死未知,他要是再不站出來,這上京、這大晉,總有一天會血流成河。
聽了這話,僕從不再猶豫,雙手緊抱裝著各種證據的包裹,腳步沉重的將其放在通向申冤臺的木梯之下。
這時,有人看見了這一幕,驚訝道:“你是想上申冤臺?!”
僕從沒有回話,垂首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緊握著拳頭不言不語。
下一秒,蔣尤驀然摔下輪椅,以狼狽的姿態一步一步的爬向木梯。
隨即,每往上爬一步,就會先將包裹往上放一步。
時隔一年,又有人敢往上奔,無異於是向平靜的湖面扔下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
百姓們奔走相告。
“啊,我認識他,這不是蔣太師家的公子嗎?他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登申冤臺了?”
“就是他,他還入贅了皇家,成了十二駙馬來著,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難不成連太師和公主都無法為他做主?”
“你們瞧,他不能行走,用手一步步往上面爬,是不是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