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曇城。
君門在上京。
雖相隔不算太遠,但柳掌櫃有自知之明,他無法靠近大將軍府。
“柳掌櫃,我並無開玩笑的意思,只是聽說那君門現任當家人心軟,又心繫邊關的將士,您若是在此事上做做文章,別的不說,那君門定然能看見您的好。”
“曇城城主謝域與君門頗有些淵源,柳掌櫃可則日上門拜見,若是能成,龐大的君門想要庇護一個小女子,再為容易不過。”
……
將該說的話都說完後,一行人避開人群從後門處出了映雪閣。
一出來,原本離戚長容極近的侍夏立刻不動聲色地落後了幾步。
見原本走在前面的人忽而來到自己旁邊,史官茫然道:“小夫人不在前方伺候公子,來此處做什麼?”
侍夏努了努嘴,說的理直氣壯:“這你就不懂了,大公子與小公子商議家國大事時,哪有我插嘴的份兒?”
頓時,史官不說話了。
能混到如今的地位,那史官雖然性子耿直,敢說敢做,但也長了幾個心眼,自然能聽出來侍夏口中的家國大事到底是什麼事。
就在剛剛,尊貴的東宮太子,竟然慫恿商戶去賄賂大名鼎鼎的盛世君門。
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只怕又是一陣痛罵。
想到這兒,史官不由得的一陣唏噓,幾番思索下,他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日後,他的頂頭上司,可就是前面的那一位了。
走在最前方的兩人。
回想之前的一幕幕,君琛很有些納悶:“殿下為何一定要打著我君門的旗號去行事?”
“將軍,”戚長容自然而然地道:“你可不能小瞧一個商戶的家底,我看那牛掌櫃很是疼愛他的女兒,若他真捨得,你君門麾下的大軍,至少每人能添一件過冬的新棉襖。”
“而作為代價,君門只需把一個姑娘納入羽翼之下進行保護,這難道不是一樁極為划算的生意?”
君琛道:“……若是殿下願意親自出面,此事會更容易解決。”
“我不行。”戚長容無奈攤手,苦惱的道:“作為一國儲君,又是皇室的楷模,我的身上絕對不能有任何汙點,所以,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賄賂。”
瞬間,君琛明白了。
因為她不能收錢,又不想白做好人,所以幾相權衡下,才把自己派出去當了個擋箭牌?
君琛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更不知戚長容何時化身為奸商。
作為上位者,需要他們出面去做的,或許只有一句話的功夫。
然而對於柳掌櫃而言,他卻是要傾家蕩產,才能達成所願……不,是有達成所願的機會。
“將軍是覺得不忍心,還是覺得我的心太黑,或者是二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