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有一計可行。”
君琛鄭重其事的望著戚長容:“殿下請說。”
“去找一人,找世上唯一能使父皇妥協的人。”
君琛頓了頓,懷疑道:“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戚長容直視著君琛的眼睛,坦然道:“有,但那人隱居避世多年,能否找到他還是個未知數。”
周世仁心中一頓,一番思索後驀然反應過來,想起某些被大多數人遺忘的往事,難以啟齒的問道:“殿下說的人,是不是陛下的老師,如今退隱的……帝師?”
戚長容察覺周世仁的糾結,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些。
她點頭:“正是。”
周世仁張了張嘴,複雜的心情難以言喻。
因為這位帝師實在是很不講道理,不管是誰落到他手裡,只要做錯了事,不管緣由,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並且從不顧及那人的身份。
偏偏他又罵的合乎情理,引人深思,讓人自省,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就連當今的聖上晉安皇,當初也是被帝師從小罵到大的。
他從別人口中聽過這位帝師的豐功偉績。
幾十年前最出名的一場戰績,便是戰亂時期,帝師以一人之力勸退千軍萬馬,並且為大晉迎來了幾十年的和平。
晉國與陳國的友好關係,就是帝師一手建立而成的。
世間有傳言,晉安皇與陳國現任皇帝其實是出自同一脈,有同一個老師。
然對於這個說法,兩國的皇室都未出面解釋,是以,如今也就成了如今的一樁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想到這兒,周世仁心下感慨,倘若有了這位老人家出馬,事情便越發的穩了。
然,相比於帝師的豐功偉績,君琛更在乎的是他現如今身在何處。
“殿下是否有把握能請動他?”
戚長容漠然搖頭:“無。”
帝師乃權中高手,在世間遊歷大半生,眼界心胸思想皆已超脫常人,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誰又能請得動他?
“所以,孤打算親自去請。”戚長容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道:“而且,將軍需與孤同去。”
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人選了,一人是君門之後,一人是戚氏皇族之後,如果連他們都不能請動帝師,那旁人更無可能。
聽到這兒,君琛沉吟一會兒:“殿下打算何時動身?”
“越快越好。”戚長容看著桌上的茶盞,抿了抿唇,聲音略微沙啞:“最好趕在蒲亭一案結案之前。”
“為何?”
戚長容淡聲解釋:“有人不想這樁案子再被翻出來,我們不能等他騰出手來阻撓。”
從上京快馬加鞭趕往坦洲,以千里良駒日夜兼程,來回最多隻需十六日,再算上當地耽擱差不多三日時間調查真相。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二十天之內找到帝師,並且將人請回上京。
君琛神情緊繃,面上線條冷硬,稜角分明。
二十天的時間太過緊迫,他們現在連帝師到底在何處都不知道,又談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人帶回?
瞧見君琛眼眸泛出的陰戾,戚長容收回目光,繼續道:“孤的人已查到帝師蹤跡,說來也巧,他就在離上京不遠麼禹城當教書先生,來回一趟,速度快些,七八日便足夠了。”
話落,君琛‘嚯’然起身:“那還等什麼,今夜就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