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傷算什麼,更大的風浪我都經歷過。”
隱秘昏暗的地窖裡,因空氣不通而有些微的悶熱,暗中潛入黃沙城的涼人皆自覺的保持沉默。
窖中唯一的木床留給了拓跋盛,身為嬌生慣養的皇子殿下,又經歷這麼一遭,他早已累得睡下。
龐廬朝他看去,一雙眉頭緊緊的擰著。
察覺他視線中的深意,哈德心裡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將軍,您在想什麼?”
龐廬默了默,眸光幽深,忽然的道:“六皇子不宜在此地久留。”
拓跋盛留在此處不僅幫不上忙,還會給他添麻煩,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燙手山芋,不能磕了碰了,也不能放任不管。
與其這樣,不如早些將人打發的遠遠的,再尋一個機會派遣人送他回國。
一聽到這句話,哈德瞬間明白他的所想:“將軍的意思是……”
龐廬打斷他,乾脆的作出決定,不容拒絕的道:“這幾日我會想辦法送你們出城。”
哈德一邊收拾桌上染了血的布條,一邊問道:“那將軍呢?”
“好戲才剛剛開場,我怎能離開?”
至於什麼好戲,龐廬隻字不提。
但他不說,不代表哈德不知道。
從他們踏進東南之地的第一天開始,龐廬就在暗中策劃了許多事情。
一環扣一環,是一局龐大複雜的棋。
混亂過後是長久的沉寂,黃沙城每日都有巡邏人員遊走在街道上,以防意外突生。
然而那些人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不曾露出半點蹤跡,連日來悄無聲息地。
傅廂堅守多日,終於忍受不了每日的提心吊膽,不顧裴濟的阻攔闖到戚長容面前。
“殿下,臣請求出戰!”
作為城中的守衛,傅廂很是難受。
言青早就找著了龐廬的藏身之處,並將訊息傳了回來,可他卻只能故作不知。
在沒有得到指令之前,他甚至不可以多看一眼那個宅子。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事情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他怎麼能不著急?
戚長容正在修剪花枝,美名其曰怡情養性。
聞言,她放下手中木剪,偏過頭看向侍春,無厘頭的問了一句:“準備好了嗎?”
“嗯。”侍春點了點頭,並未多說。
聽著兩人莫名其妙的一問一答,傅廂一頭霧水的追問道:“什麼準沒準備好?”
見他仍是一臉迷茫的模樣,侍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毫不客氣的嘲諷道:“也不知你是怎麼爬到如今這位置上的,殿下都已說的這樣明白了。”
傅廂疑惑不減:“這話是什麼意思?”
戚長容說了什麼?
從進門到現在,他就聽見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問題。